程清和锁车时抬头看了眼天,泛着红气。
从停车的地方走到徐陶家门口就百来米的距离,可雨丝肆无忌惮,随风四扬。徐陶开了门,门外站着的程清和头发上脸上身上已经染上点点雨星。他眨眨眼,凝在睫毛上的小水滴顺着面颊缓缓淌下去。
“你一”徐陶愣了下,“吃饭了吗?”
她没料到他还会来。
“还没。你呢?”他老老实实地说。晚饭时食堂给程忠国煮了碗面,来问过他要不要,他记挂着早点做完手头的事早点走,拒绝了。
都什么时候了,光听外头马路上的动静就知道,少说晚上□□点。徐陶边腹诽,边实话实说,“刚打算吃,就听到有人敲门。”
那,就一起吃点吧。
“不准嫌弃。”餐桌上摆着一碗粥,一罐肉松盖子开着,还有一小碟酱瓜。抢在程清和开口前,徐陶用话堵了他的嘴,“锅里还有一碗粥。”她进厨房把粥盛在碗里,想了想打开冰箱搜罗可吃的东西。
没有。
刚巧库存已净!别说鸡爪子鸭掌之类的,连豆腐干都没,一颗柠檬光秃秃地呆在第一格里,然而它既不能拿来过粥c更不能抵饿。
“叫外卖吧。”屋里暖洋洋的,程清和脱掉厚外套,把毛衣和衬衫的袖子往上一撸,走进厨房打算帮忙,却被冰箱的空空如也给惊着了一除了一颗黄澄澄的柠檬孤单地呆在那,每一格都没有实质性内容。
徐陶跟他面面相觑。咳,太忙了顾不上吃喝,以至于积存物品消耗一空。她清了清嗓子,“今天不想吃洋快餐。”冬天的雨夜,恐怕只有洋快餐还能保持送外卖的速度。
程清和同意,他饿的时候什么都能吃,但凡能够讲究自然想吃好些。掏出手机,他打电话让人送餐,不知何时风大了起来,呼啦啦卷过。视线余光中,徐陶在厨房翻箱倒柜。
让她失望了。
她苦苦想了会,怎么可能,然而就是发生了,这段时间竟没发挥买买买功力添置食物。
程清和打完电话,帮她把抽屉一个个复原,“说要大半个小时。我们先吃点东西垫饥?”他蹲下去的时候,肩胛骨特别明显地形成八字形。本来是偏瘦形的身材,如今越发刺目惊心,从肩到腰成了明显的三角形。他小臂的线条好看,肌肉不多,但透着男性的利落。
徐陶磨磨蹭蹭的把那碗粥端出去,想想不死心又在放零食的老地方找了圈,连半包饼干都没有。整个家里只有大米c半罐肉松,半瓶酱瓜。
这叫什么事啊。
其中真正的原因,不敢多想,她徐陶拿得起放得下,怎么可能为了一份不算深的感情废寝忘食。无非近来太忙,一旦失败即负债累累,怕得不得了,所以压力山大,连饭都吃不下。
嗯,就这样。
他俩对坐着喝粥。
太安静,咀嚼酱瓜的声音变得太大。
简直跟第一次一起吃饭一样难捱,徐陶慢吞吞喝了口粥,心思没放在吃的上。从前的程清和言语带刺,但最多只能算熊,现在呢,他倒是和和气气,可外圆内刚,谁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唯一没变的大概是容颜,他瘦了些,眼睛却仍然那么漂亮,亮晶晶的如有星光。
其实就是黑白分明,所以看上去亮。
以她的立场再问厂里的事很不妥当,不说点什么气氛总有些怪。总算找到个安全话题,“下雨天受伤的地方还痛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肋骨,“不痛。”年轻人受了伤恢复也快,伤势对身体的影响估计到中老年才会察觉,像程忠国那晚就是旧伤复发,心脏一时间承受不住。
聊了一句,程清和的脸色更差了。
徐陶不明白自己哪里捅到他的痛处,决定闭嘴不言。她其实想跟他说来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