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别,那是亘古不变的法则,没有人可以改变。 在绝对力量之前,没有人可以反抗。 这会儿,炽皇和火凤皇,就是天,而帝莘和九蛟,就是地。 一阵轻轻的笑声,就如鸿羽落地,极轻。 “你要我双膝点地?” 帝莘缓缓抬起头,他的额发,已经被血水浸湿,可他依旧没有半点妥协屈服的意思。 他的背脊,依旧僵硬挺直着。 赤红色的眼底,依旧是一片暴戾。 嘴角,勾了勾,扯开了一抹怪异的笑来。 如此不利于他的情境,他竟还笑的出来? 炽皇眉头皱了皱,周身的火炎源之力,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不跪即死,哪怕是在三十三天,也没有人敢忤逆朕。” 炽皇的狂傲,来源于他的绝对实力。 在他看来,帝莘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九条蛟龙都已经奄奄一息,他没有了帝魔命脉,他还剩什么? 帝莘的目光有些飘忽,看向了源镜。 源镜消失了? 帝莘目光一缩。 源镜来源于炽皇的火炎源之力,他与帝莘交战,源之力受到影响,自是无法形成源镜形态。 方才帝莘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叶凌月化成了八印天人强者。 这时,她应该在和帝阳莘进行最后的殊死一战。 帝莘的心,揪在了一起。 “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连前途和性命都不要了,值得?” 炽皇反问道。 他也知,帝莘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叶凌月。 那个女人,哪怕是长得美了点,聪明了点,也不至于让人如此神魂颠倒。 炽皇很是头疼。 早前,他以为,帝莘和叶凌月之间,只是寻常的儿女情长。 可如今看来,这小子对那女人可谓是情根深种。 那女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帝莘也不会苟活。 他真的能把帝莘带回炽神狱? 可是若是不能把帝莘带回炽神狱,他怎么带走帝云裳,又怎么和母后交代? 一想到这些,炽皇就很是头疼。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答应了母后。 “你,可曾爱过人?” 帝莘并未给出任何回答。 他身上多处受伤,伤口血淋淋不止,可他的背脊和膝盖,依旧挺得直直的。 赤血色的凤眸,望向了炽皇。 “爱过人?废话,朕有后宫佳丽三千,还有子嗣无数,朕怎么会没爱过人?你小子毛都没长齐,竟敢问朕有没有爱过人?” 炽皇不禁翻了个白眼。 他活了数万年,走过的桥比帝莘走过的路还多,这小子,居然和他讨论爱? “既是爱过,又怎么问值得不值得?” 帝莘咳了一声,咽喉里,他尝到了血的紫微。 他与洗妇儿走到了今天,经历了太多。 他从未想过,值得还是不值得。 他只知道,非她不可。 炽皇一时语塞。 若是真爱,又怎会用值得不值得来衡量。 对帝莘而言,叶凌月既是一切,什么江山,权势甚至是肉身,他都可以舍弃。 九根帝魔命脉,在旁人眼中,可能需要一辈子去修炼,可对于帝莘而言,他眼都不眨一下,就可以放弃。 只要能让他离开炽炼天,回到她的身旁,一切都值得。 帝莘定定望着炽皇,只是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炽皇。 赤红色的眸里,隐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叶凌月的身影。 她站在那,一袭喜袍,巧笑倩兮,月眸弯弯,一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蠢货,简直是蠢到极点。就你这副模样,就算是到了那女人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听帝莘这么一说,炽皇非但没觉得感动,反而被气得够呛。 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家伙,亏他以前还觉得这小子孺子可教,是个可以继承自己衣钵的人物。 如今想来,不过是个被感情蒙蔽了双眼的蠢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