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召背着一个硕大的行囊,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前方是一身轻装的大师姐慕小桑,简大娘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跟在大师姐身侧,在原野中走着。
黑风从头出来,她相信自家大小姐能够感应得到,无需多嘴提醒,故而,就像一个真正的仆从那样,随着自家主子的一举一动而行。
就在慕小桑感应到外人的同时,顾小召也有所感应。
现如今,探气决的探测范围也扩展到了十丈左右,和当初只能探测一丈开外不可同日而语。说起来,从那时候到现在也不过匆匆两个月的时间,顾小召修行速度之快,传播出去的话,可谓是骇人听闻。
一个身披符甲的武者从摇晃的野草丛中跳了出来。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着门阀出身的味道,隐隐散发着高傲的气息。虽然,他只不过是卫家的家臣,出身多半是寒门,隶属于卫家的附庸家族。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露出高傲的表情。
毕竟,他是在卫家做事,也算是卫家的一份子。
是的,这就是卫家对家臣部曲的洗脑教育,被这观念忽悠的,又何止面前这个人。
那些认为世家门阀会对自家的部曲家臣如走狗一般,挥之则来喝之则去的可以洗洗睡了,他们未免把那些门阀想得太简单了。
那些门阀高层虽然将自身的血脉传承看得非常重要,严禁子弟和寒门通婚,但是,他们并非蠢货,同样明白一个道理,一个集体须得以共同的利益为纽带,君视臣为腹心,臣则以国士报之,君视臣为齑粉,臣自然……
那些不把家臣和部曲当人看的往往只是一些乡下的土豪家族,基本上是三代而亡。
瞧着那个武士,顾小召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那家伙身上穿着的符甲甚是奇特,能够随着空间环境的变化而改变颜色,当他在草丛中埋伏的时候,符甲就是草绿色,当他出现在泥地上,符甲就变成了泥褐色。
这是一具仿佛变色龙一般的符甲。
不仅如此,在这具符甲上多半还篆刻着轻身符、巨力符、精钢符之类的符文。
单单是这具符甲,其价值便可抵那些乡下小家族一年的出产。
也只有卫家这样的门阀方才能如此土豪,一个家臣也能装备这般豪华的符甲。
“前面可是隐峰大师姐?”
武士手按在横刀刀柄上,保持着戒备之态,向着慕小桑朗声问道。
在他问话的同时,身后的草丛一阵摇晃。
这表明在他身后,尚有同伴。
慕小桑没有说话,在她身后的简大娘向前一步,抬手轻轻一扬,将一枚金色令牌向对面掷去。
晃眼之间,那令牌就落在了符甲武士的脚边。
速度之快,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
这时候,那个武士方往后退了半步,符甲上的符文光泽堪堪闪烁,符法正在半激活状态,手中的横刀也就离鞘不过三寸,面上表情突变,冷汗淋漓。
刚才,简大娘那一下若是致命的攻击,他完全来不及抵挡。
很快,武士恢复了平静,惊惶之色从他脸上消失,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傲。
他俯下身,捡起令牌,细细摸索,瞧见令牌上特制的几个符文,随后,将令牌放入腰间。
他扭转头,向身后点点头。
随后,草丛中发出一声刺耳的铜哨声。
顾小召心中一凛,这铜哨声他分明听过的,当初,伏击他的那些甲士就是听到这铜哨声方才撤退的。除非那些伏击者想混淆视听,故意采用的卫家的铜哨声。不然,伏击自己的就是卫家的人。
若真是卫家的人伏击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