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怀抱着汤米,肖恩在前面引路。路过的巡逻守卫正眼都不看两人一眼,随处晃悠的无业游民太多,以至于让他们推搡凶喝一下的热情都失去了。
他们走出破败的泥蛋区,周遭修饰一新的建筑让人很不适应。
艾伯特紧紧的抱着汤米,每走一步他的手臂又嵌进汤米的身体里一丝。苦恼于以后如何给汤米解释这一切,汤米能否理解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对他撒谎吗
没有理由的艾伯特想起了死去的汤姆,要是他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想。小汤姆永远是最善良的,最怀有希望的那个,他从来没有在祈祷的时候睁开眼睛偷看,或者像一些人那样质疑神的存在。艾伯特不忍心在汤姆的在天之灵面前做出这种事
思绪万千,但都没有放开眼前这颗救命稻草的想法。放眼遥望着这个名叫肖恩的男人的背影,就像是一个罪恶的旗帜一样。而艾伯特把所有的负罪感全部都抛给了这个旗帜,就算自己的行径被发现,他也可以凭借这个把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
是啊,为什么不呢?就算再错,也有比自己更错的;就算再恶,也有比自己更恶的。殊不知所有的罪人大多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把罪孽都归功到那面鲜烈的旗帜之上。然而他们自己已然变成了旗帜,号召着其他的人追随他们。之后他们的罪恶也能溯本逐源到万恶之始,良心的审视就这样被卑劣的骗局支开了。
“就是这了。”肖恩说道。
艾伯特差点撞到他的身上,驻脚之后才一路上少有的抬头看看这座宅邸。就像是上城区所有的豪宅一样,且不提它有华丽的白松木大门,精铜的门环被庄严的浮雕异兽咬住,至少这里是个能避风遮雨的地方。
“我就带你到这,剩下的就靠你即兴发挥了。”肖恩笑着说,用门环敲了敲大门,发出低沉响亮的咚咚声。把艾伯特一直臆想和逃避的罪孽,变成了即将到来的现实。做完这事,肖恩转头就走,“我会联系你的。”
艾伯特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身上的寒颤有节奏的打着。他紧抱着汤米的手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实。因为这是他最后可以为自己正名的东西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可爱的弟弟。艾伯特没有发现,一个下定决心要犯罪的人会那么的重视掩盖自己罪责的东西。
这时候的艾伯特已经和白日里抱着汤米走街串巷的那个艾伯特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心中只有苦恼和恐惧。汤米更多的是一个脱罪的借口,而不是亲爱的弟弟了。他安慰自己说一切都是为了弟弟,但是这话又是有几分真的呢?
“我弟弟生了重病,请你救救他”艾伯特默默的自言自语,总感觉这说辞哪里不对。于是他换了重读的语气,又说了一遍,“求求你救救他,我弟弟他就要死了”也不是这种感觉,艾伯特绞尽脑汁想到,“尊敬的先生,请您务必要救救我弟弟,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报答您”
艾伯特的额头开始流汗,他感觉在门前站了好久,但是他希望时间会更久一些,最好这扇门永远不要打开。所有的那些开场白都是无用功,所有苦心准备的东西付之东流是最好的结局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艾伯特的内心渐渐地明朗起来。这个瓦奥莱特没有听见叫门的声音,自己也可以离开这个烫屁股的油锅,总有办法的总会有的艾伯特想,不至于非要作奸犯科
就在艾伯特的思想准备驱动身体的时候,缝隙之中露出暖光的大门忽然敞开了。突如其来的事情把艾伯特脑中预备的台词都洗刷了去,只留下空空的躯壳。最终,这事还是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他现在要欺骗这个人c接受这个人的施舍c博取这个人的信任c最后出卖这个人
艾伯特无法回避的与他对视上了,发现这人是一个七旬老人,眉目之间露出和蔼的光芒,在烛灯的火光下也是依稀可辨的耀眼。
“您想要什么?”他说道。
“我听人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