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水泼到了碳上面。

    水滴碰上烧灼滚烫着的木炭，发出“呲呲”的抗议声。我可能就是那已经被熄灭的木炭，只有用那样的叹息反抗一下。

    而打从我进了这间房子，我都没敢去看这个男人。我突然觉得我现在特别害怕见到任何的男人和他们的身体。

    我宁愿自己是个拉拉，那就不用受到这样的伤害了。

    “你干什么？”这个男人突然声音大了起来说，“你躲什么躲？怕我吃了你么？”

    “不是——不是！”我丝毫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心态。我再也无能面对自己往年来发生的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好像成了我生命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一样，困扰地我坐立难安。

    而这间房子里的这个男人又催促说：“过来，给我递一下澡巾！”

    我仿佛是愣住了，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痴痴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空是那样的纯净，我们这些人，好像成了整个空气的污染源一样。可能我有些妄自菲薄了。

    “哦——哦——哦！”我手忙脚乱地从架子上拿下来一条毛巾，慌慌张张地、头也没抬地将这条毛巾扔进了水池当中。

    “你——你怎么搞的！”

    这个男人好像很不开心的语气，反正我没看他的脸。我也不知道我将毛巾扔到了什么地方，我只是连连地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再拿一条过来，都弄湿了，我还能擦啊！”他继续吩咐说。

    再次，我慌慌张张地拿过一条毛巾，仍旧是没敢去看他，摸索着将这条毛巾递了上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这样的紧张呢？

    什么男人我没有见过啊，我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其他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呢？我为什么不敢去看？这样一想，我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好奇地，也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有去看男人的能力地看了看这个正在搓澡的男人！

    而我却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一幕，从未见过——

    他全身几乎是赤裸裸地泡在水中，但终归是留下了一些东西，遮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好奇怪的人，洗澡居然穿着内裤！

    好奇怪，我心里不住地念叨。

    “怎么，你肯抬头看了？”这个男人看着我吃惊的样子说，“有什么好怕的！”

    “没——没有！”我居然口吃了起来。

    “你第一次干这行啊？害羞了？”

    听到这话，我好像真的第一次干这行似的，也好像从没见过这样赤裸的男人似的，居然羞赧地将自己的脑袋险些就埋进胸口里面。

    “没——没有！”我最近老喜欢将一句话重复很多遍，而我也很少像现在这样的口吃。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泡在水池里的男人问说。

    “我——我叫小红！”

    “问你真实的名字！”

    “叫——叫夏天！”

    “真的假的？”这个男人狐疑地说道，“这么清新的一个名字，你多大了？”

    “今——今年刚满二十一岁！”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落下的口吃的毛病，反正今天很奇怪。

    按照以往，我虽然讨厌男人，但我并不怕见到他们的一些器官，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很怕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第一次干这种工作，是吧？”这个男人好像很有兴致似的问个不停。

    听到这话，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很想说我是第一次干这行，也好满足自己对于自己失去的那些东西的弥补，哪怕是自欺欺人的弥补。纵使骗得了别人，可怎么能骗得了自己呢？

    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去撒谎，好让自己在一个毫不相识的男人面前得到所谓的失去的，或者是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