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走进屋,去拿铁锨和锄头,吴雷和黄兴站在院子里抽烟。半支烟的功夫,张全也没出来,黄兴喊了两声老乡,也没人应。他撇下烟头,走进屋,四下看了圈,走向内屋,才看见张全正坐在床边抽烟。
黄兴问:“你怎坐这抽烟咧?喊你咋也不应。”
张全抬头看看他,“我不能跟你去后山了。”
黄兴说:“怎的了?”
张全直摆头,“刨人坟的事,太不吉利,我可做不了,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
黄兴急了,说:“你这老乡咋回事嘛,刚刚不说好的嘛。”
张全说:“我反悔了,不去了,不去了,你们走吧。”
吴雷走进来说:“那这样行不,你把铁锹和锄头借我们,只领我们去,不要你动手,你看可行?”
张全犹豫片刻,站起身,说:“那可说了,我人领到了就走。”
吴雷递上烟,说:“没问题,这下可以走了吧。”
他们拿上铁锹和锄头出门,直接上了后山。黄寿山安置好张梅母子,正往外走,突然看见张全领着吴雷,黄兴在往山后走。他急忙扭身去找黄小辉,“你马上去找吴大胆,告诉他有人要刨他老子坟了。”黄小辉不解,愣在原地,黄寿山大声说:“快去呀,就照我说的说。”
黄小辉弯腰勾上鞋跟,跑了出去。黄寿山心里盘算了下,随即小跑着又去找因死了丈夫,下葬时前去闹腾的妇女。
张全转身下山,半山腰遇到吴大胆,吴亮,吴海。吴大胆见她下来,一把扯住他,问:“他们在挖了?”
张全差点被他拽滚,伸手慌张地看着他,说:“没,还没了......”
吴大胆丢开他,“你小子,等着,回头我再收拾你。”随即往山上跑,张全跌倒在地,他苦着脸瞅着身形魁梧的吴家几兄弟后背,心里不禁直打颤。“这可如何是好,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他们。”他说着给了自个一巴掌,自骂道:“让你嘴欠,带什么路。这下可算完了。”
这时,胡秀英跟冯梅霜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身后跟一众男女老少,胡秀英手指直叨叨张全,“吃里扒外的东西。”
冯梅霜大骂:“瘪犊子,再让老娘看到你,非打瘸你腿不可。”
后面上来的人纷纷数落张全,他急哭了,直往山下跑,一个跟头,差点撞在石头,要不是右手及时撑住,头估计早就破了。他望着破皮的手,心里五味杂陈,咋就这倒霉,要不是闲逛,哪会遇到张梅母子,怎又会遇到警察,这路带的好,一点儿好处没捞着,倒还把自个带沟里去了。还不如磕死算了,这时手掌的疼钻入大脑,他爬起来,往村医务室跑。
刚进门,他就说:“郝医生,快给看看,是不是断了。”
郝医生刚捂住他的手腕,他就喊:“轻点,轻点呀。”
郝医生白他一眼,“一个大男人至于不,就擦破点皮而已。”
张全吹吹伤口,“那也给包扎下嘛。”
郝医生说:“用不着,涂点酒精就行了。”
棉签刚挨上,一声惨叫响起,再挨,他叫的更大声,郝医生递过棉签,不耐烦地说:“自个涂。”
......
吴大胆冲上去,一把夺过黄兴手上的铁锹,丢到一边。大骂:“他娘的,坟不能动。”
吴雷手上的锄头也被吴亮抢过去,甩开了。村民陆陆续续地聚过来,胡秀英跪在坟前,大哭,“可不能动呀。”
冯梅霜趴在坟包上,大喊:“老头子,有我在,谁也动不了。”
站着的其他人纷纷围上去,将吴雷跟黄兴推到坟前空地,他们挡在前面。直勾勾地望着他俩,他俩完全懵了,哪里见过这阵仗,目瞪口呆地说不话来。要是在别处,这就是袭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