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赵河家院子前,就听见我家院子响起嘈杂声,我跑进院子。
吴大胆拽住父亲,大声地说:“梁丰,我爹的头怎么会在你家后面的菜园子里?”
父亲说:“我怎么知道......”
吴亮说:“还跟他费什么话。”
吴海说:“就是,带走,送县公安局去。”
吴大胆说:“公安局?岂不便宜他了。先带走。”
我完全傻了眼,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了父亲。万万没想到大黑竟然把人头叼到了我家后面菜地。
我追上去,拉住父亲。吴亮一把甩开我,“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种,快滚开。”
父亲说:“有什事冲我来,为难他作甚。”
我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父亲说:“小纪,你先回去,我没事的。”
……
吴大胆拽住梁丰来到废弃的屋子,地上铺着一层稻草,屋里也亮堂了。
“将他绑柱子上。”吴大胆说。
吴大胆问:“敢埋头,那人是不是也你炸的!”
梁丰吓得面色惨白,大喊:“这种话,可莫乱说。”
吴亮说:“不打不老实。”
此时,黄寿山走了进去。梁丰扭头看着他,“支书啊,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老实了半辈子,今天无缘无故蒙受了这么大的不白之冤。你可得替我说几句啊。”
黄寿山吸了口烟,烟吐了方才说:“大胆啊,你听我说,你梁叔绝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人头发现时,有半截还埋在土里,谁知道是不是他埋的,这么多天没找到,还我爹一个全身。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吴大胆打断黄寿山。
黄寿山丢掉烟头,说:“你可不能……”
吴大胆看了他一眼,说:“寿山叔啊,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有事我再找你。”
黄寿山看了看梁丰,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随后转身走了。
吴亮上去给了梁丰几拳,骂道:“说,是不是你干的。”
梁丰忍着疼说:“我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
吴大胆哼哼一笑,“不说是吧,给我继续打。”
梁丰扭过头,不再看他。不服气地说:“打死我,自会有人治你。”
吴大胆没辙,三人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梁丰昏迷过去。他们停手,出去锁上门,“饿他几天,看他承认不。”
我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跑去找母亲。母亲歪坐在院子里,一个劲儿地哭。
我说:“娘,咋办呀?”
母亲看看我,抹抹眼泪,说:“我去找找支书,看他能不能想想法子。”
我说:“好,你快去吧。”
母亲跑了出去。
黄寿山正坐在“闲话中心”的石头上抽烟,他喊道:“小纪娘。”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母亲走过去,随后跟着走出去。
母亲说:“支书呀,我家那口子你看咋办好?”
黄寿山说:“小纪娘,我刚去了,吴大胆根本不听我劝,我也没辙啊。”母亲听完,又抹起眼泪,“这可咋个办。”
……
我难受极了,咬着牙说:“娘,我去找吴大胆说。”说完拔腿跑了。
吴大胆跟吴海吴亮蹲在屋子门口抽烟,屋里没有一点儿声音。见我走过去,吴亮起身说:“不是喊你滚嘛,你还来作甚?”
我说:“我爹了?”
吴海瞅我一眼,说:“还没死了。”
吴大胆起身推我,说:“这没你的事,你快走开。”
我说:“人头是一条大黑狗叼去我家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