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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他从熟识的警员那里得知肇事司机已经被捕。而且那人在警局亦有案底,提供消息的警员并不清楚案情,只是告诉他此案由刑事组的专人负责,正在集中审讯嫌犯,除了知道那家伙似乎是个道上的打手外,其余情况一概不明。

    本地的黑帮吗?司寇思忖片刻,打电话去找迟衡——他很有些道上的背景,在地下世界极有影响力,论消息之灵通,连警方也比不上他。正在睡午觉的迟衡被司寇的电话吵醒,颇有点起床气,总算念在多年老友的份上没跟他计较。

    在本市司法界的金牌律师中,司寇一向以长袖善舞处事灵活而闻名,进退合宜,做事留人余地,从来都是一副阳光形象。不过迟衡知道,事关邢仪非,司寇也可以变得很暴力。当年邢仪非连续接到恐吓信,后来查出寄信者是以前被她送进监狱的一个案犯。那家伙后来因为在狱中精神分裂而被送入精神病院,由于是精神病人而无法起诉,所以他有恃无恐。于是司寇决定去看他,请他保留一点高尚风度。迟衡问司寇要是不成呢?司寇答:“我自己就会失去高尚风度。”

    那人根本没把律师放在眼里,出言侮辱。司寇回来准备一番,第二次去看他,没有交谈,直接将他暴揍一顿。司寇的拳头有多硬迟衡是知道的,那家伙住了三个月医院搞不好还是他自我克制后的结果。伤好之后直接被送进高危精神病人中心,原因是同病友打架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估计现在还在那边笼子里穿紧束服呢。

    后来邢仪非知道了这件事,比较不赞同。她是固执的法律守护者,认为法律程序本身同法律一样重要。司寇则反问一句:如果你我对调,你怎样做?邢仪非沉默半晌,不再多言。

    迟衡听闻之后感叹:你那位邢检……终究还是个人啊!

    很久很久以前,据说邢仪非有过一个非常出名的绰号,叫“人形法典”。

    自十二岁以后,邢仪非还从来没有度过像这样一个极其无聊无所事事的星期——如果说养伤不算有意义的话。原本想至少可以读读案卷,而司寇坚决不答应。病人需要休养,而公事这种东西向来是和休养水火不容的。

    司寇态度之坚决令邢仪非不再争辩。只是因为百无聊赖,心情难免低落。

    看见她少有地露出黯然神色,一向明亮锐利的逼人瞳眸也失去了光芒,司寇开始心疼,不过每天只要他在,病房的气氛就会安详许多。他们一起吃饭、看报、聊天——所谓聊天,就是司寇负责说话,邢仪非负责沉默,这是他们一贯以来多数时候的交流方式。堪称最了解司寇的方修罗对这一点都动了好奇心,现代社会最讲投资回报率,司寇更绝对是那种精打细算有回报才肯投入的人,他与邢仪非,怎么可能成为恋人?

    当日司寇回答:我肯对她说,她肯听我讲,世上难得彼此。

    茫茫人海,聚散无常。所谓爱情,大概就是找到这么一个人,你愿意用心去讲,她也愿意用心来听。

    此言一出,连方修罗都对他刮目相看,“你一向用这种情话去骗女孩子的吗?果然功力非凡。”

    司寇微笑不语。

    到了一个月后,邢仪非的伤势好转,情绪则相反,司寇大力安慰她:“就当是休假吧,去年年假才七天而已,玩到一半半途而废,现在多难得,没人三番五次逼你去上工。”

    “不一样。”她闷闷地说。

    的确是不一样,年假他们在日本,怀石料理、红枫、温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硫磺味,蒸气氤氲笼罩在两人周身,她脸上精致而过于锐利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下来,雾气中美得不似真人,还有温泉水滑洗凝脂……凝脂……他咕咚吞一口口水,啊!那张日式旅馆里的榻榻米是天堂,他们在那上面消磨了很长很长一段美好的时光……

    护士小姐推门而入,打断司寇关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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