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不知不觉地说服起来。难道自己隐隐间已经动了想要她的念头?
“我去济南不是做下人。”她感觉到他的说服,这样急于把蓝若水不要的位置塞给自己让她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我去济南其实是嫁人做姨太的。”
水大鹰目色滞了滞,许久才吐出个“哦”字。显然这是个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的人生还真是嘲讽,似乎觉得会属于自己的女人最后都变成了别人的女人。
“天色已晚,我也该走了。”水大鹰站起身来,意欲告辞离开。
“走?你要走去哪里?山路不是已经被山石封住了吗?”难道他要留自己在这冷森森的洞中独自度过一晚上?
“我去再找个山洞过夜。既然你当不成我的压寨夫人,孤男寡女总是要避讳些的。”他是山贼,但这并不妨碍他有君子之德。
“万一有野兽怎么办?你不是说这山上有狼吗?”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偷偷向洞外瞟了一眼,想到那一双双隐藏在林间的野兽闪动的瞳和那夜风过处沙沙作响的树叶和借着月光投射在地上的怪异浮影,头皮便阵阵发麻。
“这不是点着火吗?豺狼虎豹都不敢靠近的。放心吧。”
这一说,舒蝶宿更加不安起来,“可是,万一火熄了怎么办?”
“我把火折子留给你。就算有野兽进来,你点起火,它便不敢近身了。”水大鹰说着便去掏衣襟。
“不要。你光留下火拾子有什么用。”舒蝶宿伸手拉住水大鹰的手腕,如果真有野兽进来,她根本没可能那么从容镇定地用火折子再点起火堆。
水大鹰看着那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忽然明白了什么,收回掏火折子的手,缓缓问道:“那我留下的话,会有用吗?”
她点头,用力地认真地一下下地点着头。
“不避男女之嫌也没关系吗?”他其实早已知道答案,却故意地问着,只是想再多看一遍她那样无助与需要自己的样子。
她本能地点头,却很快就不断地摇着头。
“不要走。我真的很怕,很怕,我不想被一个人扔在这里。”虽然她活得那么认真,却仍然不得天宠。出阁前,她是家中唯一的也是最乖巧的女儿,却因为哥哥们而被独自嫁到了济南为妾。好不容易与汪家人有了亲人般的默契,一场飞来横祸让世界只剩她和年仅八岁的汪承嗣。何其漫长的十年,她以为自己总算可以尘埃落定,又被汪承嗣像货物般打包送回。
反手握住她那只已经冰凉的手,很自然地将她拥进怀,“我不会走。有我在,火堆不会灭,也不会有野兽。”
“抱歉……真的很抱歉……”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怎么可以这样有失体统地主动要求男子与自己共处一室?她所知道的舒蝶宿不是这样的,她是振远镖局真正的主宰,她是手腕了得的汪夫人,她是……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会脆弱会累会害怕,会想找个温暖怀抱去依靠、想有人疼爱呵护的女人。
水大鹰望着怀中这个不断低喃着“抱歉”的女人,浓眉再次结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抬眸,眼底有隐隐的水光,“或许我本身就是个错。”
水大鹰望着这个声带哽咽的人,大脑一热,猛地低下头去,就这样用唇死死封住了她那张不断蹦出令人揪心的话语的唇。
他……吻了自己?舒蝶宿倏地瞪大了双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怀中揣着自己的肚兜、他摸过自己、抱过自己,现在又吻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要沦落到上山做压寨夫人这么可怜?
舒蝶宿懒懒伸了个腰,揉着双眼不经意地扫了眼洞内,火堆早已变成一堆灰黑色,但自己仍是完好无损,没有受到野兽的侵袭。虽然火光早已黯灭,但是洞内却亮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