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袅袅只觉左胸口像是被利刃破开,皮肉筋脉俱是断裂开来的疼痛,她低下头去看,却不见心口有任何异样,连伤口也看不到一点,可这痛来得急促,又是令袅袅想哭出声来。
少女捂住胸口,脸色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本来想告诉殷离她现在的异状,可视线中殷离的样子变得模模糊糊的,而后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男子的影子。
那男子举着把利剑,正要刺入祁袅袅胸口,袅袅伸出右手想要阻挡飞来的刀剑,那幻觉却又是马上消失了,还带走心口钝痛。
祁袅袅回过神来,揉揉左胸口,仿佛刚才那番只是个梦境,待看清身边殷离的面孔,正担心地瞧着自己,暗自叹口气,极快速地后退了一点。
“袅袅刚才怎么了。”
殷离问道。
“没事儿,可能是近日没有休息好吧!”
祁袅袅将自己心中不安狠狠压下,故作轻松地回答。
“那我便送你回去休息吧!”
方才两人贴得那样近,殷离现在还能感觉到,少女身上馨香一点点窜入他鼻口,便有些别扭,又担忧少女身体,便打算叫袅袅回房睡去。
“好。”
袅袅一声回应后,殷离便抱起少女,一跃而下。
怀中少女安安静静地,不多说一句话,似乎是真的累到了,男子凝视少女良久,眼底一丝不安藏得深,看不分明了。
这人界,白日便是白日,黑夜也就是黑夜,黑白分明,不管是在追云国边境的北鸿山,还是正中位置的王都,都是一样的公平,天黑之时,便是伸手不见五指,风一阵一阵的吹,还有隐约蛙鸣。
只是王都里的丞相府,上好的青瓷杯盏被砸落在地,那几声脆响落在夜里,也让人只觉脊背生寒,心慌得紧。
“你派出如此多人手,竟是没能取她性命!”
王淼此时怒火中烧,那日下了命令去北鸿寨暗杀天音,本该三日内便有消息,可现在足足过了五日,自己等得心焦,却是算准了天音敌不过数量如此浩大的刺杀,也便安慰自己再等上几日。可当手下回来之时,却带回坏消息,一百五十人皆是有来无回,那天音死里逃生,还在北鸿寨蹦哒。
碎裂杯盏溅起的茶水落于跪在桌案前的灰衣男子腿上,渗透到衣服料子里去,男子被王淼身上的怒气所震慑,不住地发抖,他并不知道,那日山谷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派一百五十人埋伏在天音前往的道路上,本是万无一失的法子,哪怕天音带了再多土匪寨子里的帮手,也抵不过受过训练的刺客的精密刺杀,可当他发现天生异像,心底便升起不安。
待远远地看到天音浑身是血的走出来,他便去埋伏的地方一探究竟,他才发现自己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山谷之中倒地的刺客皆是死状凄惨,眼睛睁大,淌出血来,连耳朵,鼻子与嘴,都是留下乌黑的血渍,再观那些此刻下垂手指,俱是隐隐透出黑色。
前去北鸿山共一百五十一人,逃回来的只自己而已。
“主子,按计划杀天音易如反掌,可当时却天有异象,本晴朗无比的天空出现乌云,正好便笼罩在我们埋伏的地方。”
跪地的灰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所见讲了出来,
“那些死去的兄弟,神情可怖,就好像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事儿!”
那男子说到这里,语气激动,回想起山谷看到的景象,脊背上窜起一阵凉意。
“哼!我为官数年,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灵异之事,我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推脱之词。”
王淼听到这些话,只咬牙吐出这一句话来。
“如此无用,看来你并不担心你一家老小性命啊!”
“是属下失职,请千万不要苛责我一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