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老道却也莫名其妙倒跌了出去,正手抚前胸,口中溢血,炼魂双月也已跌落在了身侧,双臂更是为风沙堰道侵蚀的血肉模糊,瞧来甚是可怖。
众人却均看向傅云清手中那个曲尺一般的黑色物件,此时还正有袅袅青烟随风消散。
傅云清先是一愣,他也未曾想竟真的打中了摩崖老道,愣怔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师傅亦是重伤倒地,心慌意乱之下将手枪随意扔了,扑前将师父扶起。
善渊道长被傅云清搀扶着,艰难坐起身来,斜斜靠在傅云清身上,却已浑身软若无骨,若无傅云清搀扶,只怕立时便要倒地。
孽鬼等仍在相斗的四人,见各自均有人重伤,也已分了开来,许长老自去查看摩崖伤势,离长老却是来查探重伤的宁长老。
余下众人,却仍被傅云清适才那一枪之威惊的呆若木鸡。
“宁……宁老哥,”善渊道长双目无神,却是游目四顾,口中喃喃,犹在找寻宁长老。
“善渊,”宁长老在离长老搀扶下也已坐起,本就悲苦的面相此时更显凄然,“我……我信紫凝真人与无界大师之言,奈何眼下……我是不成的了……”
“老哥,这却是连累的你把命也丢了……善渊无以为报了……”善渊道长话语断续,瞧来也是大限将至。
宁长老却是难得的面露笑容,只是重伤之下,这笑却是看不出半点欢容,“何苦执着,生死不过等闲之事罢了,无需……无需多虑。”
“咳咳……好。”
善渊道长说罢,却是转向傅云清道“云清……你父母之事……咳咳,为师……为师……终究对你不住……”言至此,更是断断续续,呼吸亦已渐渐不稳。
“师傅,”傅云清双目含泪,打断了善渊道长道:“徒儿知晓,那定然非是师傅本心,师傅少说些话,先歇息歇息,待得将来再说不迟。”
“傻……咳咳,傻孩子,为师这便要去了,”善渊道长极力想要扭头看向场中,终是无力转过头去,无奈续道:“奈何……咳咳,奈何终究未能保住了你,为师……为师……对你不住……对你——”说到此处竟是戛然而止,两行浊泪缓缓滑落。
“师傅!”
“师傅!”
石羡勇等一众洞虚观弟子见师傅竟就此仙去,悲愤莫名,齐齐跪倒善渊道长身前,痛苦流泪。
“唉!”
一声长叹响起,傅云清木然抬头,泪眼婆娑间却见离长老已将宁长老双手捧起,离了开去。
瞧宁长老四肢软垂,竟也已仙逝。
傅云清心中更悲,这宁长老虽是数次欲擒拿自己,却从无半句恶言相向,并一再出言可保自己平安,眼下更为自己而死,他又如何能不心有所感?
悲恸之际,忽的想到闻先生如何了?
闻先生被谦一一拳击的倒飞开去,却是落在了广场西侧,傅云清转头看去,只见叶千正立于其身侧,闻先生亦已醒转,虽是摇摇欲倒,却仍是手未离剑,正看向谦一、浅语二人。
浅语仍是低首垂目,与初来时全无二致,谦一却是神色不渝,右手微抖,恐是血沸盈天此等术法,非是随意而发的,只怕对其自己亦是有所损伤。
傅云清呆呆而立,目光空洞,只感心中一片凌乱,也不知是悲恸难平,还是茫然无措。
师傅身死,宁长老殒命,闻先生势危,谦一、浅语尚虎视在侧,更不提孽鬼与大师兄皆是浑身浴血。
这一切,皆是由自己而起,可这一切,究是为何?自己到底有何特异之处?
“小师弟!”
二师兄张正最是谨严,见傅云清懵懵懂懂,站立不动,恐他年轻,受不住如此打击,忙沉声呼喝了一声。
傅云清却是罔若未闻,仍是呆立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