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洞虚观前风沙掩
善渊道长未及开口,却听许长老讥讽意味十足的叫喊道:“善渊,何不将旧事说了出来,也好教这小子明白人心险恶。哈哈……”
摩崖道同来的数十门下弟子虽不明就里,但只教不傻,谁会听不出许长老话中的讥讽之意,当下亦是起哄起来,极尽嘲笑揶揄之能。
本来剑拔弩张的情势却急转直下,成为眼下的闹剧一般。
即便如此,任谁心中都知晓,弩剑并未深藏,不过在积蓄着更大的力量罢了。
善渊道长似乎对摩崖道众人的调笑浑不在意,旁若无人一般看向傅云清道:“云清,师傅确是对你不住,当年你父母之事,乃是为师吩咐你大师兄去办的,唉……”
许长老本意不过揶揄善渊道长几句,此事善渊若咬死不认,他许长老又无证据,空口白牙说了出来,谁会相信?
未曾想这善渊竟敢直面当年之事,许长老也是颇感意外,内心中却隐隐的生出些许恐惧之意,而这恐惧竟是来自于——钦佩。
不错,许长老意识的最深处,竟不受控制的生出了钦佩之心。
想通此节的许长老更是怒极,面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旧创破裂流出的血水,已然流的到处都是,却兀自不觉,犹自喊道:“善渊老儿,将你杀他父母的情由也一并说了出来啊。”
傅云清却似对众人的鼓噪置若罔闻,只有师傅的言语不断缭绕,在心口缠了又缠,却是愈缚愈紧,渐渐连呼吸也不顺畅了,却仍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那便是——师傅竟也认了此事,师傅竟……
“小师弟,”一声粗粝的声音想起,将傅云清的心神扯了回来,抬头看时,却是大师兄石羡勇。
只听大师兄又道:“当年师傅使我办这差事,实是未有半点恶意,师傅只教我去寻了你,激你一番。师兄我心粗手大,哪做得此事?便唤了雾源城中的锦衣狐,也便是那个独眼龙去办此事。
那锦衣狐本是出身江湖,办事一向伶俐,哪曾想此番却是会错了意,出手太重,竟至坏了师弟双亲的性命,师兄我及后得知,也是火大,激怒之下竟又出手杀了锦衣狐几人,这才致我入神峰四年的面壁。
小师弟,此事实与师傅无关,一切皆是师兄所为,你若恨极,师兄这条性命,小师弟便拿了去,我石羡勇绝无二话。”
“羡勇,”善渊道长语声绵软道:“此事乃为师之过,你也不用如此遮揽。”
言罢又看向傅云清道:“云清,师傅这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愧对于你,可是,你今日不该回返啊……”
傅云清抬头看向师傅,见师傅面色颓败,神色甚是凄苦。
不由想起这四五年来,师傅对自己的疼爱之情,绝非虚情假意。
可是,父亲……母亲……
傅云清早已瘫坐于地,涕泪交流,心下彷徨无已。
一边是师恩浩荡,实有再生之德;一边又是父母血仇,可说不共戴天。
傅云清蜷缩于地,身体瑟瑟颤抖,便是一旁的孽鬼,那对血红的双瞳之中也隐露着不忍之色。
许长老却哪里理会此时的傅云清作何想法,仍在叫嚣着:“善渊老儿,依我看,你不如立时自刎,以谢天地,倒也清净。”
善渊道长心灰意懒之余,却是看着地上的傅云清,两行清泪无声滑下,沾湿了颌下长须。
傅云清却是忽的坐起身来,定定的看向善渊道长,平静之极的道:“师傅,徒儿该当如何?”
善渊道长见傅云清平静的模样,神色更苦,凄然道:“徒儿,为师现下还不能死,否则,你今日便无一丝希望逃下流霞峰了。为师……为师……”
“师傅,”石羡勇却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