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垂眼睑,漆黑的眸子仿若有光,流转之间,他却手一滑,砰一声玻璃片便在我脚边碎了一地。
我看他神色,便又赶紧又递上一杯新的酒过去。
他斜睨着我,突然大手一挥揽过我。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意外,杯子没拿稳,酒洒出来,猩红的液体在他白如雪的衬衫之上渲染出一大片不名形状的花。
白涵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周遭的大气压都变得稀薄。
我慌忙抓过桌上的纸巾想去给他擦衣服,口里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却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包间中的人立刻识趣的离开,白涵利刃般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视,看的我身上毫毛倒竖。
我咬牙忍着疼,双腿跪坐在地上抓着纸巾想为他擦干酒渍。
我头上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光线陡然消失,我抬头迎上白涵的目光,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移。
“没想到你装的挺纯,口味却这么重。”
我咬咬下唇,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往上扬。
白涵突然撩起我的下巴,眯眸浅笑道:“笑什么?很得意是吗?恶心的女人!”
我顿住手上的动作,然后继续故作轻松的笑:“没办法,没钱总得有没钱的活法儿。白总您这衣服要是洗不干净,我赔您。”
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的那些伤口上游离,菲薄的唇角噙着嘲讽的笑。
我有几分受伤,尽管很想和他解释那些伤口都是昨晚被那个流氓弄的,但话到口边却还是咽下去了。
因为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姐,解释与不解释,都没差。
“身上没啥病吧?”
他在桌上摸了打火机跟烟,抽了一口烟往我脸上喷。
我被呛的剧烈咳嗽了几声,却还是很努力的笑道:“我不出台,所以白总不用顾及那个。”
他吸烟的时候,眼睛眯起来,一副资深老烟民的模样。
“叫什么?”顿了顿,他又继续问道。
“玫瑰。”玫瑰是我在豪门夜宴的艺名,在这里的小姐们大多都不用自己的真实名字,怕想起给自己取这名字的至亲们。
我这名字是朱莉给我取的,她说看我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叫这个名字肯定能红。
我也确实不负众望,除却这七楼是也不能来的地,其他场子的客人只要我空台都会喊我过去作陪。
经常来豪门夜宴的客人,但凡提起玫瑰的名字,都会说,那女人正啊,一双眼睛勾死人,我都来了这好多回,到现在连屁股都没摸进去。但要是能和玫瑰干聊天一晚上,花再多钱我也乐意!
萧遇罩着我,所以我从来都是到点了就被送回住的地方,因为不出台,这两年也得罪过不少的客人,但都被萧遇一一摆平。
白涵不信我叫玫瑰,硬是扯着我让我说真名。
我一脸懵逼,他难道不知道这场子里的规矩么?大家都是用的假名,他又何必一个劲儿的追问我真名叫什么!
“你叫千然。”
我以为我不说,白涵就不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可我没想到手段通天的白涵昨天见完我就将我的底细查了个一干二净。
“白总费心,居然连我一个小姐的底细都摸清了。”
他的目光一直仍旧游离在我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之上,菲薄的唇角更是噙着讥讽的笑:“婊子果然是婊子,真贱!”
他的话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内心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地方。可我做这行,从来就不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物质需求。若不是没办法,我是决然不会入这风尘。
我没有去反驳,更没有去为自己辩白,反而顺着白涵的话往下接:“白总说的对。”
他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