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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春雪快似马”,转眼间这一场充满诗情画意、带来天宫神韵、令人叹为观止的太阳雪便烟消云散了。

    比任何童话世界都美、都浪漫、都有趣的春雪消融之后,天空比以前更蓝了,大地比以前更黑了,公园中的常青的树木比以前更绿了,与这一座山峦始终相伴的空气更清新了。

    雪过天晴,吝啬了一冬的阳光终于慷慨起来——春阳无限,温煦万物。

    在它的关爱与鼓励之下,树林中的形形色色的鸟儿叫得更欢了。

    老潘听到野鸽子(山斑鸠)是这样叫的:咕咕——咕咕;大山雀是这样叫的:吱吱咯;大杜鹃是这样叫的:布咕布咕;四声杜鹃是这样叫的:李贵阳、李贵阳;啄木鸟是这样叫的:吱——白鹡鸰是这样叫的:机灵、机灵;麻雀是这样叫的:喳喳、啾啾;喜鹊是这样叫的:喳、喳、喳——

    在所有的鸟中,喜鹊是老潘最瞩目的。

    这不仅因为它们是喜庆与吉祥的象征,不仅因为它们的叫声悦耳动听,其实还与它们的巢儿有关。

    在公园山上,有一棵最高的树叫白杨树。它是落叶乔木,在春雪化尽之时它还是光秃秃的。在这样一棵老迈、多皱、苍凉、孤立的大树之巅架着一个尚未竣工的巢儿——它就是一对喜鹊夫妻的窝儿。老潘经过举目观察发现,为了筑成这一座巢儿,它的两位主人一趟又一趟地从远处衔来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枯树枝。一座巢儿大小与一只小箩差不多,可以想象出来,为了筑成这一座小巢儿,喜鹊夫妻要吃多少辛苦、要遭多大的罪啊。由这一对鸟儿夫妻辛苦地筑巢儿,老潘联想到自己和老婆芦花辛苦地砌屋之事。他与老婆结婚时用的是父母的又破又旧的老屋。这一座老屋用“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外面不下了,家里还滴滴答答”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了。为了尽快地从这一座老屋中搬出去,夫妻俩在结婚当天便立下了愚公移山志——哪怕再苦、再累、再难也要砌一座宽敞、明亮、像样的大屋。说到做到,立下大志之后,夫妻俩喝了三年酱油汤,硬是把三间红砖红瓦大瓦屋给盖成功了。有了这一座新砌的大瓦屋之后,他们小家庭的生活像“芝麻开花——节节高”。

    凝视这一座新筑的尚未完工的,老潘想起了先哲的一句名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可以想象,这一对鸟夫妻筑巢成家之后,上有风雨、雷电威胁,下有地动山摇、根断干摧枝折的风险。另外可能还有人类施加的各种各样的悲剧在诞生;另外还有恶鸟、毒蛇、凶蜂、厉蚁施加的悲剧在上演,等等。真是家家自有一本难念的经,各人自有各人多舛的命运。世上没几个活着的动物没有一本血泪史,幸运儿只是屈指可数的命运的宠儿。

    老潘一想到老婆芦花之死与这一座新造的三间红砖红瓦大瓦屋密切相关时就后悔不已。早晓得如此,当初夫妻俩何必吃尽千辛万苦来造它。此时,在他看来:这哪儿是造屋啊,这简直是造坟墓——造一座不折不扣的坟墓!

    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老婆芦花是怎样死的,可在当时,他老婆芦花因屋后地基塌陷、新屋后墙开裂一气之下想不开喝农药自杀身亡这一件事可是轰动乡里的大新闻呢。

    在选宅基地时,老婆芦花是不喜欢村尾大塘前的一块又松又软、时常潮湿的地皮,她的意思是要把屋子建立在大塘后边的沙坡上。当时,他考虑屋子建立在沙坡上要下较深、较宽的墙脚代价较大且屋子建成之后挑水吃不方便、上下坡费事便否决了老婆芦花的建议。

    为了杜绝房屋建成之后可能出现的各种隐患,当时他叫造屋的人把地基垫得老高,并且在屋后四五米的地方修了一条出水沟。另外还在挨着屋子这一边的塘边砌了一道坚实的防护墙。

    采取了种种措施之后,他本以为自家的新屋从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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