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日华衣冠不整地站在公路边还打着电话,脸上有深深的擦痕,裤腿也被挂破,裤管上沾满了灰,耳朵顶上流着汩汩鲜血。好象电视里的伤兵。
邓万木还歪斜着躺坐在驾驶室里,手捂着胸口,手背被划破,手指骨节间有许多带血的明伤,还沾着细小的玻璃碎屑,嘴角也有血,左侧玻璃被撞破,公路上和驾驶室里全是细碎的玻璃,可能因为痛苦,可能是想呼吸窗外新鲜的空气,头一定伸出过窗外,白色的头发一根根地沾满了水,好象在滴着痛苦而伤心的泪滴。
队员胡全发,四十出头,中等身材,在车厢里,抱着九0后的队员刘星星,不停用纸巾给他擦着汗,神情焦虑地喊着:“星星,星星,伤得严重不?我们马上送你到医院。”
星星,脸色灰白,嘴皮上擦破了皮,血肉有些许模糊,看着洪剑的到来,嘴里轻微地喊着:“洪老师先救我,我痛啊!我还没结婚哟。”
声音细的好象是从地底发出,洪剑知道这是一个年青队员因为惊慌,因为痛苦,害怕失去生命,最本能的反应。
“我没事,就只是手撑破点皮,先把星星弄下车,他伤得有点重。”
这是单位最质朴的胡全发的声音。
见刘星星伤得不轻,幸好没有生命危险,洪剑是有儿子的人,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听着他本能的求助和痛苦的呻吟,舐犊之情油然而生
。
“老七,快快和全发一起,先把星星抱上我们的车。”
牛高马大的老七,这时大展身手,根本不要胡全发的帮忙,从碰变型的中门挤进去,抱起百十来斤的星星就走了下来。
“邓老师,我扶你下来,你抱着我的头。”
“我就是前胸有点疼,应该不严重,再休息会,我就下来。”
“先送星星到医院,他一直在叫疼。”
“这车突然没刹车了,为避让前面横穿的老太婆,我不打到这边的人行道上肯定会将她撞死,紧急避险,我别无选择。”
邓万木不停地向洪剑解释,眼睛里闪着无赖和委屈,更多的是泪水,也许是痛苦,也许是庆幸,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快退休了,还差点酿成大祸。这种心情洪剑能懂。
此时,出警组的赵富元带着女队员也急促地赶来出警。
赵富元,虽有五十来岁,却身材匀称,脸上、身上随是都打整得很干净,身体也很好,上次体检也只有他一个人,全面合格,不然五十来岁的人,怎还是花园大队的出警组的主力。
“洪老师,这儿交给我,你把邓老师、杨老师他们先送到就近的东华医院。我还要通知支队的事故处理和预防大队到现场一齐勘查。”
赵富元总爱称同事为老师,为人低调得比常人要谦虚。
又是一阵七手八脚的忙乱,所有伤者都上了洪剑开来的“依维柯”上,刘日华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同事,没发一言,上车后才把电话放入裤包里,脸色很凝重。
在东华医院,邓万木此时气色好些了,手背经简单的消毒处理,黑色的碘酒遮住了伤口和血迹,就不想做进一步的检查,医生怎么劝都不行。
“擦了点药水没事了,B超和照片就算了,我们还得去查辑。”
“明天就星期天了,工作任务要紧,总队要每周考核的。”
邓万木此时想到的仍是工作,当年这么多年的老交警了,职业习惯,对工作任务,对集体的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
“这怎么行,必须做进一步检查!在急的工作必须先放到一边去。”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外科诊室门口发出。
大伙回头一看是教导员何元虎在说话,后面是大队长蒋志伟带着內勤黄小妹,因是星期六,都从家里赶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