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7年悄悄消逝,渺无踪影的一个个祸害,在破晓的黎明逐渐熬首,树梢上的嫩叶开始纷纷坠落……
“啪”
一记暴栗狠狠打上孟琴的脑袋,像是苞米花出锅,干脆的响声异常震荡。
她抬眸,习惯性忍耐!
一身灰色调的格格大衣,紫色的普通呢子料喇叭裤,脚下一双耐磨的黑色千层底,稍显凌乱的乌黑长发扎成两条长辫。
白皙的小脸蛋,十年如一日的暴晒于海边,有种黝黑却金黄的色泽,脱离小女孩的稚嫩,倒有几许独特的风韵。
“宝贝,你在心不在焉?”他拎着她的衣领,像极了老鹰抓小鸡,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制的服服帖帖。“你网的鱼呢?”
“再等等!”
“等个屁。”
他恼了,“啪”一松指,孟琴可怜兮兮摔回地面,抬眸,奴着嘴,看着这个欺负了她7年的坏蛋!
一身粗衣麻布,黑色的吊腿长裤,麦色肌肤,高挑的身材足有190左右,尤其是那张菱角分明的俊脸。
眉黑而粗,双眼总蒙上一层如纱似的灰色,有种让人看不透的神秘,长相刚毅俊朗,和阴柔大相径庭。
他倾身,俯下头时,眉宇中深刻着“暴”,给予孟琴无限的压势,迷人,却骇人,看似该是个黑道大哥,却偏偏仅是个小渔夫。
他,叫蘅舟,年适30岁!
7年前,她掉入大海中,是他路过时搭救了她!
可惜,救她,莫不如杀她。
倘若当年她就那样丧命于大海中,也许早转世投胎,不必再被囚禁于这个小渔村,被他像奴隶一样使唤。
他喊东,她不向西。
他喊饿,她必须作饭。
他挥拳,她就让他打。
他蹙眉,她得乖乖蹲在地上画圈圈数手指。
他醉酒,她得像个小媳妇似替他暖被子,哪怕没有实质的接触,只是这样精神的折磨,同样令她痛苦不堪。
7年来,他是主子,一个英俊到不讲理,暴躁到没天理的劣性主子。
而她,却是奴隶,一个任差遣,任打,任骂,菱角早被磨平,流氓本性早隐匿的奴隶。
她有反抗!
可结果是她被修理的遍体鳞伤,耳边依稀残余他暴躁的话。“再流氓,我也照样制服的了你!你流氓,我比你更流氓!”
她有偷袭!
可后果往往偷袭多狠,被收拾多狠,她唯有挫败地长叹,天要亡她,干脆来一道雷,别弄个暴君啊!
谁叫,她的本事和他相比,只是小小儿科。
谁叫,他下狠心调教她,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7年,整整青春的岁月,她彻底认清了这个世道……那就是收敛锋芒,不做那只被硬生生折断翅的笨鸟。
他教会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谨防背后射暗箭。
他教会她,顺她者生,逆她者亡,却必须有真本事,真水平,不是靠唧唧喳喳的气势哄骗他人。
他更教会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他让她明白,她的流氓,仅是大海中一滴水,根本不值一瞥,要收敛锋芒,界时施展致命一击。
所以,此时的孟琴,和十年前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她流氓,依旧很流氓。
垂着脑袋,她却心中盘算着狠狠暴揍蘅舟一顿,解一解7年的恩怨!
可惜,她将一切隐匿。
选择学他一样,欺负她的同时,却在其他人面前伪装作朴实形象……
生活呀!
流氓是必须。
可真正的流氓,却是让她看不清流氓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