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马凌云嗓音一变,朝侍卫一挥手:“下去吧。”
我猛地一惊,听说汉宫太子刘昇在边境生事,料想与那日嘉宴堂之事有关,不禁急问:“刘晟他到底想做什么?”
马凌云思量半晌,而后方道:“你不要急,边境战事连年都有,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朝臣那么多,一定可以想出应对之策。”
可我对马凌云之言存在着颇多的疑虑,我担心地看着他道:“可纵观朝野,又有多少人真正可以用起来的?楚国这些年来,一直重文轻武,大部分兵将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譬如天策府的上万银枪军,就只是狐假虎威而已。如今的楚国早已不是昔日马殷坐镇江山之时的景况,兵强马壮早已成为云烟。而当日那些功臣宿将早已淡出视野,兵将虽多,却真正能上战场打得了战的却屈指可数。
曾在天福四年,彭士然联合锦州蛮倾巢而出,大举侵犯楚国。上万蛮兵侵占了楚军沿途无数关卡镇戍,包围辰州,一直杀到澧州城下。所过之处,像疯了似的进行烧杀抢劫。一瞬间,楚国北部防线变得摇摇欲坠。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到长沙。只知道作威作福的马凌范竟一筹莫展,到最后竟低三下四地向千里之遥的蜀国请援。而蜀国富足安逸,百姓太平无事,只知道吟风弄月的蜀国皇帝孟昶根本没心思管楚国的死活,对马凌泛的求援置之不理。无奈之下,马凌泛只好硬气头皮自己调兵遣将。
作为当时主帅的刘勍经过几次惨烈的生死博弈,改变用兵策略,在溪州一座石崖山上居高临下使用火箭将彭士然的兵马打得溃不成军。接着马凌泛仿效老祖宗马援平定交州立铜柱以彰武功的故事,将此次战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以及双方在战后所约定的条款由天策府学士李宏皋撰写成文,铭刻于柱,立于溪州边境。
当时那场战况由败转胜不得不说马凌泛其实也有真本事,他在真正做一件事时还是积极认真负责的。只是,英雄不提当年勇,这些已经成为过往。
而今楚国早已陷入多事之秋,而马凌泛重病在床,加上刘刘勍已是年老体迈,丁思觐又自掐身亡,难怪周边列国及各处蛮兵皆借机犯境。面对眼下动荡局势,马凌泛他又该如何掌控乾坤?
马凌云微微挑眉,朝我怅然望了一眼,看得我心口为之一缩,眼眸速速垂下。
“难道你不相信朝臣能有办法对付这些战事么?”马凌云缓缓转开视线,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或许,他的内心也是不相信的吧。
我凝视着眼前清俊的脸,惶然道:“不,武安王,相思没有这个意思。”
马凌云轻轻地浅笑,与我相对而立,一阵凉风吹来,吹起垂地的轻纱帷幔,仿佛一池涟漪缓缓漾开,向各自心中无休止的心事……
翌日,香锦为我换上一件粉蓝色的宫装,以金线缀点着裙摆边缘的丁香花花蕊,璀璨的金色夺人视线,宽大的袖笼绣以纯白的折枝丁香花。长长的裙裾逶迤拖在身后,清雅不失明丽。斜旋而下的敝屣裙摆系着长长的红色穗子所穿的玉佩,移动间摇曳摆动,玉佩叮当作响。如山谷清泉,风韵袅娜。
香锦为我妆扮完,绕着我转了一圈后才满意地露出了赞叹的笑容。
“姑娘真是清丽脱俗,这宫中美人那么多,可像姑娘这样的,香锦真是第一次见。”
“香锦你说什么呢?”我朝香锦瞪了一眼,娇嗔道。
香锦掩嘴低笑:“武安王可真是对姑娘情深,给姑娘的都是最好的。姑娘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宫女。”
我对于这一切其实是很无奈,几次拒绝马凌云遣人送来的美丽华服,却在看到侍女惶恐不安的表情时,又只好作罢。
“这样未必就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武安王对我太好,只怕其他人会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