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避人的街道角落里,长孙涟儿和祁惜相对而立。
“没想到你有时间逛街,却没有时间接我的通讯,我有点伤心了。”长孙涟儿说道。
祁惜仔细观察着长孙涟儿的表情,却一无所获,他实在无法看出对方是真的没发现自己跟现在阵营接触,还是为了拉拢自己而故作不知?“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更直接一点,比如,你找我干嘛?”
“痛快。叶轻眠觉得你或许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
“他的敌人太强大了,当你们的朋友,代价可以很大的。”
“锦上添花固然好,但远不及雪中送炭的情谊。代价越大,收益也就越多。”
“我没那么大野心,要那么多收益做什么?”
“如果你真的没有野心,为什么还要在轮回次选里坚持?”长孙涟儿一点都不急,因为祁惜没有第一时间果断的拒绝,就证明有机会。
祁惜沉默了片刻,“志同,方道合。他想追求的东西,并不一定是我觉得对的。”
“在你的认识里,他追求的是什么?”
祁惜抬手指了指天,“无非是取而代之罢了。”
长孙涟儿摇摇头,“他追求的不是那个位置,而是要杀到那个位置再也无人敢做。让轮回的枷锁消失,让真相降临在这片被蒙蔽的大地。”
祁惜笑了笑,“说的…真好听。”
“如果是事实呢?”
“我对权利无感,对所谓的真相也没兴趣,轮回游戏因何存在,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进入终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的目标就是在次选赚够足够的徽章,然后主动认输离开轮回游戏,在我的世界享受余生。”
长孙涟儿看了祁惜良久,微微叹息,“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那我倒觉得你有点可悲了。”
“追求的不同罢了。”
“但是你在浪费轮回给予你的勘破世界本质的机遇,你在浪费自己在轮回能力上的伟大的天赋。宁愿选择虚假的梦里,也不愿意勇敢一点去面对现实,难道不可悲吗?”
“想要离开轮回就是懦弱?忘记轮回就是选择虚假的梦?你未免也太主观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片被创造出来的噩梦,走上轮回,我们才褪去了被操控着的傀儡身份。”
祁惜抿起嘴,视线偏向旁边,轻叹一声又转回长孙涟儿身上,“你们给人洗脑的概念这么随意,会有人上钩吗?”
长孙涟儿被逗笑了,又有些无奈,或许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平静的接受真相,“很荒谬吗?可是叶轻眠已经向我证明了它的真实。”
“我知道你,第九战区轮回候选者的龙女,第九战区现实世界中的领袖,我原以为你这样的人很难被蛊惑。还是说,为了稳定你在现实中的地位,不得不去接受叶轻眠这种耸人听闻的言论?”
“那么,如果我能让你看到真相,证明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囚笼,你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那又怎样?就算世界是虚假的,但我的生活是真实的。我自愿沉浸其中,真假便于我没有任何意义。”
长孙涟儿抬起头,看着辽阔的天空,那里有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冲天际。他记得叶轻眠曾经在感慨中说起过一段小诗,‘宁堕红尘梦,不愿轮回死。我欲众生活,众生要我死。’
现在看来,祁惜诗中所谓的众生之一了吧。他的天赋让叶轻眠惊艳,可是他的心却是冷的。道,不同,背道而驰。应该…没有成为朋友的机会了。
“我希望你所说的,只是为了拒绝我们的推辞。”
“你的希望要落空了。”祁惜歪了下头。
长孙涟儿回应了了一个亲和的笑容,并不因祁惜的话生气,“你说无论世界是否虚假,但你的生活是真的。那么生活是什么?我觉得是生的下来,活的下去,这才叫生活。”
图穷匕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