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焦急起来,便催着她多走几处,多问问,婆婆因着我一向对她极好,便也应承着,拍胸脯说一定问到慧雅的消息。
隔壁官学似乎完工了,几日没见着动静。这一天天还未亮,未到辰起时刻,却被隔墙传来的朗朗书声唤醒了,原来皇子们终于进官学了。竟起得这样早,这个时刻就开始念书。
我穿衣起来,立在墙角,凝神细听,约莫能分辨出大阿哥、太子、三阿哥的声音。其余也有陪读小子的声音,当中竟隐约夹着辰哥稚嫩的声音。我惊喜交加,除慧雅之外,我十分担心还有辰哥,他陪读三阿哥,却不知道是否也会被这次的事情牵连,如今听见他的声音,看来荣妃果真守信,竟没有为难辰哥。
一墙之隔,也不能和亲弟见面。我看着厚厚的院墙,想着前几日想定的计划,毫无犹豫的找来一截木头,开始在墙角挖掘。这宫里任何金属利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想要锄头铁铲等挖土工具,那是没有的。好在木头多,虽然慢一点,只要坚持,总会成功的。
第二日大雨,工程不得不停下,就连昨日挖的都被雨水冲得又填了回去。我满是幽怨的望着窗外哗哗啦啦的雨,突然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黄油纸伞。
皇上?这样的天气,他怎么会来这里?
“皇上,这么大雨,你怎么过来了?湿了身上,可冷的很。”我接着已进屋来的康熙,将火拨得旺一些。他这次带着李德全,便接了康熙的雨披去,退出屋外,自己撑着伞出了屋外,在廊下雨里候着。
我心下有些不忍,便出来道:“李公公,这屋檐不遮雨,你要是冻着了,谁侍候皇上?隔壁殿都空着,你去那里等着吧。”
李德全看了一眼屋内的康熙,见他并无异议,方应道:“是,奴才谢贵人体恤。”果然就进了隔壁一间空殿。
我这才进屋来,道:“天冷,臣妾给皇上煮杯热茶吧。”这里虽然简陋,好茶叶却有,原是从家里带来的。却没有他的茶具。我拣了个自己素常用的碧玉玺耳杯,用滚水烫过,沏上新煮的茶,呈到他面前:“臣妾这里没有万岁爷的杯子,这是臣妾自己用的,皇上若不嫌弃,就用着吧。若是觉得不好,臣妾让李公公去取万岁爷的杯子来。”
康熙抬了一下眼,从我手里接过茶壶,就着吃了一口,道:“不必了,就用这个。”吃过茶,放下杯子,他便半躺在那半旧的黄花梨摇椅里,抿着嘴,一言不发。
窗外下着雨,屋里飘着茶香,两个人静静相伴,这样的场景原本极美。只是他紧锁的眉,阴郁的情绪,却让这极美的场面不那么和谐,我侧坐在他身畔,守着围炉上煮着的茶水,一边寻思:“今儿是什么日子?他的心情看上去为什么这样悲伤?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是五月去世的,而孝昭仁皇后是二月辞世。显然他突然而来的低落心情并非因为两位已故皇后。那是因为什么呢?”
我静静的添茶,思绪一刻未停:若是国事,他或会有烦闷,愤怒,却不应该是眼前这样悲伤忧戚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荣妃的皇子承庆,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去的。犹记得荣妃和德妃在御花园那场口舌官司,照说康熙早年夭折的皇子不少,时隔多年,他不应该还未一个早夭儿子心伤至此,莫非承庆之死,有极深内情……
我终不忍他独自悲伤,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试着开口:“皇上今日好像……心情不太好?”
康熙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我心里没底,但已经开了口,总不能缩回去,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自顾自说下去:“臣妾也不知道皇上为着什么不开心,臣妾想,给皇上说个故事,解解闷,可好?”
康熙继续嗯了一声。我便只有当他允了,当下打起精神,缓缓道:“从前啊,有一个国王,他有三个儿子。有一天,国王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