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已经那个样子,走路实在有些困难。
他穿着一件敞领白衫,漆黑的发丝在他露着的颈间处扫来扫去。我从未见一个男子留这样的长发的,神思恍惚间,竟然伸出手在他的头发上摸了一摸。他显然是察觉到了,因为他顿住了脚……
我回转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呀!这怎么……怎么有只……有只马蜂。”
他一声轻笑,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我趴在他肩上,一张脸忽地烧得火辣。
出了巷口,他将我轻轻放到地上,抬起手叫了一辆黄包车。“把她送到徐家大院。”他说完,又从口袋里摸出大洋付了车钱。
这时我直欲从嘴里迸出一句:“不用啦,我有钱!”幸好我最终给憋住了,有钱就有钱,放身上揣着就好了,非得显摆出来干啥?怕没处花呀?
我看他打点好这一切,嘴里却再挤不出一句话来。他弯下腰身把我抱到车上,车夫握住车把带着我“蹭蹭”往前跑了。
我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风,猛地转过头,双手扒在一侧的车边上,大声喊道:“欸!”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欸什么?终究是没有了下文。
他一扬手,嘴唇动了动,我却没听见只字片语。他转身进了明园西餐厅。
我这才有机会腾出脑袋将刚刚的事前后理一遍,我在巷子里被劫的时候可能碰巧末央就在明园西餐厅里边,所以他才会听到我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啕。唉,早知道他是从明园西餐厅里出来,我刚刚就应该跟他一块蹭去里面坐坐。
收回这番思绪后,我猛然记起一件大事,原本和天鸿哥哥、月明约好要一起去看戏来着,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他们不得满天满地地找我呀!我急上心头,忙催车夫道:“伯伯,能走快一点吗?”
我在车上细细思量着,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在青水河边等我,可这有半个时辰了,他们等不到我应该就会去徐伯家问问,我走的时候跟徐伯说我是去学堂了,那天鸿哥哥和月明可能以为我反悔不去看戏了……我这么慢慢顺下来,估摸着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去学堂的路上。
想到这儿,我又立马和车夫伯伯说道:“伯伯,我不去徐家大院了,麻烦送我去四方学堂。”
“好嘞!坐稳了!”车夫伯伯说完,便转了一个道儿。我那端的笔直的身子猛地向座椅背一靠。
到了四方学堂外面,车夫伯伯把车停下。我一双手按在车缘边撑着身子,打算一点点往车下挪。
一只黝黑粗糙的大手伸到我面前,“我看你的腿不大方便,要不我扶你下来吧。”
我抬起头,车夫伯伯正站在我左手边,向我伸出了手。我感激一笑,甜甜道了声:“谢谢伯伯!”
他一边将我扶下车,一边说道:“不用谢,刚刚那位先生的车钱也给得蛮多的,他是你的亲戚吧?”
我和末央绝对不是亲戚,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不过话虽如此,但在伯伯面前怎么能回答得如此强硬呢?于是我重重用手捋了一下眉毛,依旧甜笑道:“伯伯误会了,他并不是我的亲戚。”
“咦?”伯伯神色一重,慨然道,“我瞧着你们两个男儿面皮儿都是生得极好的,没想到你们竟厮混到一处,行如此苟且之事。刚刚他在大街上就那么抱着你,成何体统?”
我那尚未完全绽放的笑容刹时僵在了脸上,如同早春初开的枣皮花被突如其来的冰雪凝冻成了晶莹透亮的冰花,试想一下,那景色也是好看得很。
什么叫“厮混”,什么叫“苟且之事”,什么又叫“体统”?想必这位车夫伯伯一定经常去茶楼听书,他教导我的话语竟这么的咬文嚼字。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刚刚末央抱着我的时候,别人都是这么看的?看来这次脸丢大了,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