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吐出四句谶语。他说话间神色庄重,宛如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神魔,向人间宣读诏书,自有一种让人信服、拜倒的力量。
“天霜白雪,湮灭于流星的帷幕……”白茗喃喃地念着这一句话,竟似痴了。他神色恍惚,望着涟漪中自己时时破灭的倒影,秀眉微蹙,“老人家,可否明示?”
老翁却不再理他,忽然转身,望向黑衣公子:“咳……”他轻咳一声,声音似乎顿了一顿,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他淡然地问道:“叶将军,我吹一首笛曲赠与你,如何?”他收拢袖袍,自袖间取出一支铁笛,取了块布,细细地擦拭干净。
早已知道面前貌不惊人的老翁是位前辈高人,必怀有惊人艺业,对于他眼力过人,认出自己来,叶天然倒也不惊讶,只是轻轻点头,以示同意。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笛声悠扬飘渺,淡泊如天外云烟,吹得是一曲《绿衣》,隐隐流露出规劝之意。
料不到老者窥破自己的心事,被这一曲勾起万般情丝,叶天然手扶着船沿,心中刹那间万千情愫齐齐涌来,痛苦如万箭穿心。萧萧,萧萧,你我已永离参商,今后,除了那些斑驳凌乱的遗像故物,你我之间还有什么相连呢?
“叶将军本是稀世将才,偏偏难以过‘情’字一关,爱情,亲情,友情,只怕,你以后亦会因为这一字,做许多你不愿做的事。”老翁的话语似有深意,却没有再说下句,只是沉默地撑着长篙前行。
“快到了!”当前方已经朦胧地出现房屋的轮廓,老翁提醒道。
“已经开始了?”白茗衣衫飘飘,立在船头,冰凉的手指搭在额头上,竭力想透过豆大的雨滴织成的珠帘往前看,看前方靠岸的地方,并肩而立的数百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快,不然赶不上了!”顾不上身后有一位不知深浅、敌友莫辨的人物,叶天然只瞧了一眼便面色大变,不等船完全停靠渡口,已足尖一点,翩然四上岸去,如同离弦的箭般飞向重重叠叠的人海。
白茗回眸瞧了一眼乌篷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紧迫的情势却容不得他多思索。他抱着剑冲天而起,纵身跃上岸,轻抚短剑的剑刃,紧随着叶天然奔去。
无数的人疯狂地涌上去,将中间的紫衣女子围个水泄不通,耳边一片刀剑相击的铿锵之声,人喧马嘶,一时间,只见得紫光闪闪,剑影交错,紫衣女子柔美飘逸的身影穿梭在众人之间,她手中剑光如雪,映着她苍白而毫无血色的容颜。
“白茗!”她望着远方疾奔而来的白衣男子,惊喜交加,失声唤道。只是稍一分神,已有一柄长戈重重地撞上的背脊,嘴角顿时沁出鲜血来。
“放箭!”围攻紫绡的首领显然也看见了飞奔而来的两人,面色一变,急速后退,挥手怒喝道。得令的属下顾不得还有许多同僚尚未撤下,拉开弓弦,嗡嗡嗡,一阵猛烈的震颤,万箭齐发!
紫衣女子足下一踉跄,被一具尸体绊倒,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稍稍一缓,首领觑准机会,拈弓搭箭,一支利箭已直直地射入她心口!幸而稍稍偏了一些,没有伤到心脏要害。然而,随着她心口受伤,手中剑轰然坠落,再也无力格开铺天盖地的箭雨!千万箭齐齐射到,她已成了活靶子暴漏在箭下!
“紫绡”,白茗厉声长啸,撕心裂肺,他长身而起,身影如电,冲过去接住了被万箭穿心的紫衣女子,清冷的神色里忽然有了难以言说的慌乱。
旁边,就在首领得手后狂笑着准备离去,一支利箭忽然洞穿了他的心脏。他双眼怒睁,抬起头来,便望见黑衣公子面沉如水,冷冷地望着他,眸光肃杀,忽然闪电般的从死人身上拔起一箭,一指弹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