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的破落小院中央,叶长歌沾满鲜血的“尸体”被平放在板车上,衣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结痂,甚至发出腥臭的气味。少年最早被小镇上放牛的邻居看到,老头子当时吓得不轻,慌忙跑回镇上叫了两个青壮后生,来到那片演武场的石坪,将叶长歌背回了小院。
此刻,小院子中围满了人,叶南拄着拐杖站在板车前,双手捏得煞白,看着自家儿子血糊糊的身子,目中快要喷出火焰。
“据一起从演武场归来的几个娃娃说,是你家长歌,与段家的老三发生口角,被几个娃娃围殴至此。”叶青山站在叶南身旁,声音沉痛,抬手拍拍汉子不住颤抖的肩膀,话语之中有气愤,而更多的则是无奈。“当时在场的全是与段家交好的两三家人的娃娃,口风一致对外,他们说是长歌主动挑衅,让他们忍无可忍,所以才”
“大伯,他们段家人的鬼话你也信!”叶南抬头嘶声说道,双目赤红,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我定然是不信!可是”叶青山是端阳镇叶家的家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为整个叶家考虑,此时为了安慰叶南,缓缓说道:“可是除了那几个小娃之外,再没有人目击整个过程,现在现在长歌走了,却是死无对证啊!”
叶南眼角流出两行热泪,看着围在院子之外的街坊领居,不再说话,反身走回屋内,待到出来时,左手提着一柄颜色斑驳的剑。往常走出三两步就要停下歇息的汉子,今天胸中满是悲愤,杀意凌人,行走起来似乎带风。
“叶南,你要做什么!”
叶青山喝道。
汉子右手拄拐,左手提剑,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走去,声音冰冷得让人发寒:“父仇子报,子仇父报,段家的小狗杀了我儿,我去剁了他爹!”
叶青山颜色大变,他自然是知道叶南的性格,慌忙阻拦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身体不便,当年修为早就百不存一,人家段长山现在是气海第七变,你如此莽撞过去,只会平添无谓的死伤!”
叶家主发话,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两条汉子,红着双眼将叶南拦下,其中正有担任端阳镇一众少年们剑术教头的叶剑首。“五哥!你冷静!你现在就这样过去,怕是连段长山的人都见不到!”说话间抱住已然快要发狂的叶南,将他左手的剑抢了下来。
叶南闻言面如死灰,自己早已不是二三十年前那个横扫端阳镇无敌手的英姿天才,而今只是一个走路都要靠一根木头的残废!被两条汉子抱住,身上最后一丝气力都已失去,脸上挂着一抹凄凉的惨笑,竟然当场昏死过去。
“老九,快扶他进屋休息!”叶青山指挥道。
又来两个汉子搭手帮忙,将叶南匆匆抬回屋里。
“叶家主!我来晚了!唉,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悲剧!”貌似沉痛的话语从院外传来,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身着锦绣长衫,面上挂起一副恰到好处的悲苦,排开众人来到院中。看了眼躺在板车上鲜血淋淋的叶长歌,眼瞳微微一缩,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低声说道:“我那狗崽子已经被我狠狠打了一顿,现在正在等着我段家老辈子们处罚!唉,本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口角玩闹,小兔崽子高估了长歌的修为,手上一时没有收住力道,才酿此大祸啊!我痛心啊!”
叶青山和四周一众叶家人眼看段长山装模作样的架势,更是三言两语就将一出人命惨案给轻描淡写地带过,言下之意还有怪罪叶长歌实力太过弱小的意思,早气得满脸铁青!
“呵呵,没想到你段长山倒是个颠倒是非黑白的货色,早知如此,小时候老子和五哥就该把你丢粪坑里淹死!”叶长歌的九叔,叶剑首当先说话,愤怒异常。他与叶南,以及这段长山是同辈人,当年这段长山却是他们几人之中最弱小的。
段长山面色装得悲苦,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