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钢炮”
晚上的时候,刘黎明在麻将馆吃了晚饭后,一改往常的习惯,站起身来准备回家。
何老板见刘黎明要走,就招呼道:“明爷,才八点呀,时间还早点。”
麻将馆墙上倒是挂着个钟表,但比准确的时间慢了25分钟左右,老板不知是没空还是不愿意将其校正。
“我今天还有点事情,得早点走。”
黑脸今下午打牌输了,刚才吃饭前,躲在一个角落,掀开衣服在肚上给自己打了一针胰岛素,连吃了两大碗面条,叫嚷着要多吃点,把损失降到最小。此时他见明爷欲走,站起身来指着挂钟说:”走啥打一锅再走不迟。我今晚多吃了碗面,充好电,和毛哥血战到底!”
“黑脸,熬得多了对身体不好,何况你有糖尿病。”
“放心,明爷。今晚一定得把毛哥拿下,我就不信,拿不下芳芳和牛牛来,还拿不下个毛哥”
刘黎明见黑脸话中有话,不愿再多插嘴。
赵大毛则乘胜追击:“不服气咋的今天我手气顺得很,我看是不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你就不知霸王爷长几只眼”
黑脸“咕咕”地喝完碗里的汤,伸手做了个请的架势:“来,场上见。”
黑脸和赵大毛c芳芳c李贵宝等几人又开始打锅。
下午几个赢钱的牌友见好就收,晾下几个还想打的输钱人,没事的人们便围在黑脸这一桌周围继续观战。
赵大毛坐东风位置,旗开得胜,第一把就是坎八饼的门清摸,一人十点。
瘦猴精夸着毛哥:“嗨,毛哥今天这手怎么这么好,这比你开印刷厂来钱还来得快。”
赵大毛笑着说:“手好这好”说着他把那只残疾的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来在众人眼前晃了几晃。“你们看,我这手能好了,好在哪里”他的右手残缺不全,少了的几个指头让鞭炮给“吃”了。
人们被毛哥的这个举动逗得合不拢嘴。
说起来,赵大毛的右手还有个故事。那年冬天,天上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白茫茫一片。
赵大毛骑着摩托车和一个小伙子相撞而摔倒在地。
那个小伙子说:“怎么骑的车,不会骑?”
赵大毛举着那只右手嘿叽嘿呀地对那个小伙子骂道:“他妈的,你看你把我的右手撞成啥样了?哎呀!”说着,他把右手就插在左手的袖口里,蹲在雪地上,骂骂咧咧。
风雪之中,那个小伙子也没看清楚他那沾着雪花的右手到底怎么样,反正是少了些什么,又看见这人膀阔腰圆,一是心里有愧,二是如果真正动起手来,怕自己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便说:“老哥,我看这样吧,小弟刚才有点冒失,不小心撞了老哥。”说着,小伙子从兜里掏出500元来,央求道:“你自己到医院包扎一下,怎么样?小弟还有点急事儿。”
赵大毛龇牙咧嘴地看了看小伙子,又看了看小伙子手中的五张票子,喘了一口粗气:“算我倒霉,哎呀,你你走吧哎呀。”
小伙子把500元放在赵大毛的袖口上,骑着摩托车慢慢悠悠地走了。
望着小伙子的背影,赵大毛笑了笑,说:“小样儿”
这时候,赵大毛又从裤袋里掏出他的右手晃了几下,笑呵呵地说:“再没有眼气的啦?嗯?这手,这手还手气好?”
趁此机会,人们更清楚地看见赵大毛的那只右手。这只右手只残留着半截大拇指和半截小拇指,中指c食指c无名指都无踪无影,右手上的皮肤也是皱褶纵横,七横八竖,惨不忍睹。他的自我作践让在桌旁围观的牌友们笑得前仰后合。
正在大伙儿热热闹闹的时候,一个人倒背着手铁青着脸走上二层来。这个铁青着脸的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眼睛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