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们是逃了?”
面对老爷的质问,达叔怀抱着蛇首骨,神色惶恐。十五名护宗尸化作的蛇人骸骨,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打的只剩手上这个破玩意,万一责怪下来,他恐怕难辞其咎。
贾老爷的表情没有更多波动,平静地让老人觉得浑身的血液被冻结了一般。他抿了口茶,平淡地说道:“方才徐府的怀光来了,给我带了个消息,说是有个璧剑主进了萧府,还顺手帮了我的两个侄子。”
他的视线敛了起来,声音冷下来,继续道:“而且,那个剑主进去后还未曾出来。看来已经成为萧府的贵客了。”修长的手指转了转白瓷茶杯,随后望着达叔说道:“我本来只想将两兄弟轻易地抹去,可是现在这样的纠纷,或许得早点对萧正纲下手了。”
达叔不敢作答,贾老爷挥手示意他道:“你下去吧,惦记下我的两个侄子,省的他们惦记我。想办法补充这次护宗队的损失。”
老人蜷着身子退下去了,低头望去,只觉主人的影子显得又长又细。
夜已去,晨复来。
萧府的厢房内,萧府送来的是三菜一米粥,被姚易吃得干干净净,。他擦了嘴,启门而去,还未又出门口,眼睛向西忘了过去,只见那竹叶摇摆,隐有沙沙的响声。
他不由地想起,昨日也是在这小竹林里,他夸了萧彼淇的名字,惹得她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又开始默不作声地带起路来,连厢房都是随手一指,像是不舍得多说一个字。
少年不明白,你夸我,我夸你,明明是礼节有度的事,毕竟,他可是经常拿这一套去教育清镇私塾的孩童,可用在萧彼淇身上,却好像自己得罪了她似得。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只得将这事暂时放下。出了院子,便沿着石子路向萧府厅堂走去。
今天的厅堂很怪。
没有仆人,没有主人,却开着门。
走进这氛围奇怪的屋子里,姚易的脚步变得更加轻盈,不知道是因为拘谨,还是被这环境所影响。他坐上了昨天的老位置上,椅子有些冰凉,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坐姿。就这样,他闭目养神地坐着,如同一尊雕像。
“来得这么早?”
声音有点熟悉。
少年睁眼,见到了身着青衫的卢业正微笑地打量着自己。他刚欲起身行礼,却被卢业一手按下,看着他坐在了自己对面的位置。
姚易开门见山地说道:“姚易多谢卢先生救命之恩。”
卢业身子后仰,靠着椅子淡淡地问道:“还有呢?”
姚易眉毛皱了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想起了那条从卢业身体冒出的龙,似乎袭击过自己,可自己既无歹意,也未曾受伤。最重要的是,那龙并非刚开始就显现出来的,是藏起来却被自己看破的,而撞破别人的秘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卢业斜视着姚易,像是看透少年的心思,说道:“我救了你,是因为我欣赏你。有这份警惕是好,可人人相处,也需要真诚。”
闻言,姚易面色愧疚,心中的包袱在此间荡然无存。终是将心中的疑云掏了出来:“在车上时,我曾见到先生身上冒出水珠,随后不久而那水珠就化为龙形,向我吞来。”
“什么?”卢业的身子如弓弦般弹射到姚易的面前,睡凤眼里既有惊色c喜悦和困惑。
姚易看得出他的情绪,却不理解这其中的原由,只是眼巴巴地和他对视着。
厅堂的空气沉默了良久。
卢业捋动着山羊胡,手上突然白光一闪,寒气缭绕的长剑瞬间在他的掌中显现,他单手将它递到姚易面前,说道:“你之前用过这柄剑,杀了那归夜余孽,可你还是太过鲁莽了。运用此剑,必须要修习过上清宫的御水法术,才能不被其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