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音壁上的气流静静地流淌着,仿若初成,不起一丝涟漪。
壁中四人皆寂,又神色各异。姚易平静,丁水茫然,盈姑疑惑,陈婆讶然。
“这话你从何得知。”老妇的声音有些颤抖。
少年还是第一次见陈婆这样,印象中的她总是慈祥温和,最多也就对镇子里屡教不改的顽童发发火,可却从未如此惊慌失措。
姚易看着老妇,认真地说:“半年前,有个黑影找到了我的住所,只留下这句话。”
听闻只是个黑影,陈婆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负手而回忆起来:“铁羽,就是铁骨凤羽。倚凤而生,随凤而死。他们是你祖父曾经的亲卫队。可是十六年前那次变故之后,铁羽就彻底失踪了。”
她稍作停顿,语气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们是生是死,就连你的祖父在世时都不知道。若是真铁羽,这十几年,如果他们想成事,为何不寻主公,反而找你。趋弱避强,世间可有这番道理?再者,以他们十六年只能逃窜的本事,你若去朝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岂非自投罗网?”
陈婆似乎没有停嘴的意思,老迈的眼神冒着凛然,抛出了简单的话语:“若是假铁羽,你更不能去。”
是真,还是假?这个问题又摆回了姚易的面前。
姚易没有作答,老妇看着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她觉得少年已经动摇。按她的判断,长年沉溺于典籍的姚易,向来表现得温良恭俭,绝非冥顽不灵之人,她只需要稍加推动,他就会老老实实回山,便能就此打消他冒险出世的念头。
陈婆坐回了太师椅,轻轻地叹息道:“铁羽之谜暂且不说,你可知归夜教早在多年前就盯住了姚家,若不是你祖父用了术法在清镇和环山之间布了法阵,你们二人早就暴露了。那归夜孽障就是个疯子,盯了你们那么多年,不经意间将你守到了。你虽从袭击中幸免了下来,可难保没有其他归夜教徒再来寻你们麻烦,你此来定江城,你就已经失去阵法的保护了,还是速速回去吧。”
一连串的话语如狂风暴雨般扑面而来,对于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年来说,这些分析有理有据,没有不信服的理由。
音障里再次陷入平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姚易,就等着他点头。
然而,就在下一刻,少年的话远远偏离他们心中的正确dá àn。
“姚易想问婆婆,如今身份暴露,还有何出路?”少年没有正面给出解答,而是反发一问。可他并不准备让陈婆回答,而是抿嘴一笑,接着说道:“此番想来,你们这些在爷爷安排下认识的人,应该都是为了保护我埋下的暗线。在层层保护下,我依然被人觊觎。遛进了第一个黑衣人,接下来是否还有个黄衣人,蓝衣人?”
他击了击掌,身子一挺,摆起了在山下私塾教书时侃侃而谈的架势,继续给众人解惑道:“现今的我好像站在悬崖上,退守山中,便是等着人来推我一把,送我坠入深渊。”
姚易向前踱了两步,提高了声调:“我唯一的活路,就是出山。无论这铁羽是真是假,至少这半年来,我没有受到过伤害。”
少年用掌心摩挲着剑柄,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明白爷爷用了什么办法让我拥有资格,去考取白璧剑,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要获得白璧剑。,可心中总感觉快要接近dá àn,却始终不得入。而现在我倒是明白了。”
陈婆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出声问道:“明白了什么?”
“试想,有谁能知道早就死在大火里的罪官之孙,能成为定江白璧剑的剑主呢?借着这点,我能活的更安全,也有望查明当年的真相。”他敲着剑柄,环顾众人,轻声道:“这便是以防意外,爷爷为我铺的进路。”
进路?
向来只有追功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