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静慧去一座游人香客稀少的山峰上采草药,行到一处寂静无人的山路上,听到半人高的杂草后面,有女童在嘤嘤哭泣。那哭声甚是凄凉可怜,且有几分耳熟。静慧连忙拨开荒草,却见到阿萝躲在里面哭。
静慧连忙将阿萝拉出来,为她擦去眼泪,轻轻掸去衣上的泥土和沾染的枯草,又问她发生了何事。
阿萝吞吞吐吐半晌,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自己又受了什么委屈。静慧只好先带她下山,阿萝却并不想下山回家,静慧无法,便带着她一起去采药。阿萝虽答应了,可二人同行时,静慧便发现,阿萝走路比往常慢许多,姿势也非常怪异。她的□□分明不舒服。
静慧担忧道:“阿萝,柳老板莫不是打你了吧?”
阿萝脸色大变,只是摇摇头。
静慧又问:“你哪里不舒服么?”
阿萝还是摇头。
静慧又问:“他打你哪里了?”
阿萝只是道:“他没有没有打我我不想去采药了”
阿萝转身跑了,只是跑得踉踉跄跄。
静慧在后面追了两步:“阿萝,你别跑,要小心哪。阿萝,你受了委屈,记得告诉柳夫人。你还小,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有你娘护着呢。”
阿萝没有应声,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后来,静慧就极少见到阿萝了。不过后来,柳夫人的身体好些了,也有了些精力。她已知晓了女儿小小年纪,便受到了继父的伤害,所以便时时护着阿萝。静慧再见到阿萝时,阿萝的境况已经好多了。
阿萝还对静慧说:“娘时常将我带在身边,爹也不如何给我冷眼了。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
小小的九岁孩童,说这话时却好似一个历尽艰难险阻,终于得到平安宁静的中年妇人。
静慧衷心为她高兴:“幸好你还有娘疼。”
阿萝这才笑起来,有了几分孩童的模样:“嗯,娘可疼我了。”
只是,阿萝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一次,柳夫人和柳英杰又相继病了。阿萝便在柳老板的示意下去了黛眉峰前,向着峰顶一步一跪代母朝山。
平日里,柳夫人若病了,阿萝一旦没人看管,便连饭都不许吃饱,哪里还有力气朝山。九岁的瘦弱女孩儿,受尽了苦楚后,一脚踩空,滚了下来。额头上鲜血直流,手脚也折了几处。死得好不凄惨。
莲怀镇的人并不十分了解阿萝的景况。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便认为柳老板夫妇都不是好东西。柳夫人从此便成了众人口中的毒妇。
阿萝死的第二天,莲怀镇上便夜夜可闻她的哭叫声。莲台山上的佛寺虽听不见这声音,却也听过这件稀奇事。
那时候,静慧便疑心那客栈里的哭叫很可能另有玄机。因为这个阿萝哭泣时一直在叫爹爹。而就静慧所知,阿萝很依恋柳夫人,对于生父,她虽也有过念想,但却没有半点印象。阿萝便是哭叫,也该喊娘才是。
静慧怀疑是柳夫人在弄鬼,但并没有十足把握,何况即使有,她也并不想拆穿柳夫人的把戏。
阿萝闹了十几日后,柳老板便暴病身亡了。柳老板死后的第二天,阿萝便再没哭闹了。莲怀镇的山民还说,阿萝这是大仇得报,夙愿已了,往冥府投胎去了。
岂知这话早了些。阿萝只安静了一夜,便又闹腾起来了。
这一次,阿萝闹得响动更大,莲怀镇几乎人人都能听见阿萝的哭声。
这一次,莲怀镇的山民不干了。阿萝这么哭闹法,他们实在是被搅扰的不安宁。于是,莲怀镇的人便合力要赶走柳夫人。柳夫人一家都病着,又才死了丈夫,根本不愿这时候搬家。
静慧便更加确信那个哭闹的阿萝是假的了。阿萝是绝不会故意给母亲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