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看:“今晚上的灯会办的好,连皇上和皇后也出来瞧热闹呢。”
皇上和皇后许久未曾同时露面,宫廷内外都猜测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不和。孝宗年富力强,儿子们又不薄。皇后一旦失宠,离着废后也便没多少光景了。
联想到国安公府最近小动作频频,皇上的让步就不难理解。
“你瞧瞧,正德在不在?”
宋晨定睛瞧了半晌,脸色阴晴不定:“只有四皇子在。”
岫烟心一沉,皇上的用意昭然若揭。维护了皇后的体面,就是维护嫡皇子的体面。夺储之战迫在眉睫,孝宗忽然来了这么一手,叫人摸不清头脑。
岫烟狐疑的的看着宋晨,宋晨会意,便道:“皇上手握重兵,禁宫之中又都是陛下的耳目眼线,皇后就算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
不是来自皇后的威胁,那么就是孝宗自己心甘情愿了。
让半个京城的百姓都看到皇家夫妻和谐,对谁的好处最大呢?
宋晨不满的看着明显失神的岫烟:“好了,咱们往西楼上去坐坐,别为这种事情费神。”
西楼在帝后二人的西侧,作为严查的地点,御林军早把此地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进进出出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寻常富商想登楼观看焰火,门儿都没有。
宋晨数人一上楼,御林军的副统领便认出了他,赶忙过来见礼。这位副统领也是个妙人儿,眼见宋晨身边跟着个女子,根本不多瞧一眼,就像没这个人似的。
然而他们才进了雅间,这副统领就冲身边人贼笑道:“敢情宋千户也是个胆大包天的,才与邢家结了亲,转身就领着个妙龄女子来看七夕焰火......要我说,这不偷腥的男人还是少数。”
底下人一阵闷笑,副统领还欲说些什么,忽见北静王府的人不知几时进了西楼。北静王满脸阴沉盯着自己,副统领膀子一缩,赶紧上前笑道:“郡王!”
“宋晨在楼上?”北静王也不罗嗦,开门见山直问副统领。
副统领预感不妙,眼珠子一转,却不曾记得北静王府与宋家有什么过节,便犹犹豫豫道:“宋千户在三楼雅......”
这话还没说完,北静王一把推开他,大踏步上楼。副统领见识不好,忙于属下道:“快去找大统领,就说这儿怕是要出乱子。”
皇上眼皮子底下,最怕的就是出乱子,那些人怎敢耽搁,一溜烟儿就没踪影。
却说北静王气急败坏的上了楼,楼外焰火四射,各雅间内不时传来女子的欢呼。北静王揪了个小二儿的衣领,问清目的地,直奔最里面的芳菲苑而去。
“宋晨,你这个......”
北静王破门而入,话音却戛然而止。
宋晨揽着邢岫烟,两个画儿里似的人临窗站立,暮色天际几乎成了他们二人的陪衬。漫天的焰火只会凸显出唯美和浪漫。
水溶忽然觉得自惭形秽,他觉着自己就像是个强盗,硬生生破坏了这满目的温馨。
水溶目色复杂的看着早摘下帏帽的邢岫烟,良久未语。
宋晨心中不快,他不动声色的将岫烟挡在身后,轻笑道:“郡王这是专程来找在下?”
“不,本王,本王只是路过,忽听御林军的人提及宋千户在此,所以前来打个招呼。”水溶的眼睛还是没能从邢岫烟身上移开:“邢姑娘也在?”
岫烟笑道:“民女见过郡王。郡王也是带着郡王妃来瞧灯会?”不待北静王回答,岫烟自顾自的笑道:“怨不得人都羡慕北静王妃好福气,婆婆心疼她,这些年东奔西走去求子,连郡王与王妃也是这般恩爱。”
水溶勉强低笑:“小世子年纪太小,王妃在府中照应,实在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