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张道士声名显赫,先皇曾经御口亲呼他为‘大幻仙人’。这人如今掌着道录司的大印,,又被太上皇封为‘终了真人’,现在王公藩王们都认他做神仙,竟没谁敢怠慢。”
岫烟笑道:“若是他对外宣称,那十八子的檀香珠就是碧霞元君的法器,难道谁还敢质疑?”
“姑娘的法子好是好,可你说的张道士凭什么帮咱们?咱们家从没一个信道的,姑娘早些年在苏州住的时候,倒是和那位妙玉师傅还有些往来,可后来她见咱们家富贵了,反而疏远起来。如今我们就是去清虚观请张道士帮忙,又拿什么好借口呢?”
岫烟已经起身准备出堂屋,听美莲话语中带着忧心,不由朗声笑道:“这反是我最不担心的事儿。”二人不解,却又不好多问,只能跟着姑娘出了堂屋。
一时大管事来给邢岫烟请安,岫烟让他从长房支三百两银子。
“你亲自去一趟清虚观,务必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见到那位张道士。只说是给一位极重要的小公子祈福,这三百两银子是香油钱。”
大管家狐疑看着邢岫烟:“姑娘特为叫清虚观的人知道咱们家是为五皇子祈福?”
岫烟莞尔一笑:“咱们大管家可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据我所知,这张道士有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又爱投机取巧,年轻的时候没少在先皇面前做谄媚的事儿,连太上皇都吃这一套。他这人有些爱占小便宜,你去时先带三百两探路,若是张道士见了你,你再孝敬他一样东西。”
岫烟拍拍手,芳官从内屋里走出来,手中托着一柄紫金拂尘。
“张道士见了必定欣喜,他问你所求何事,你就将手串儿给了张道士。”岫烟低声嘱咐大管家如何在张道士面前做戏,“只要他应了,且帮咱们成大事,你只管叫张道士放心,以后邢家每年少不了清虚观的香油钱,五皇子面前也少不了美言几句。”
大管事心领神会,拿了东西就往清虚观而去。
这位张道士还真是个妙人儿,第二日便大张旗鼓,领了一干道友往邢家来。凤尾胡同内的袁家太太等夫人们不知何意,都打发人去邢家探口风。各角门上的婆子们早得了吩咐,一时间添油加醋,不知将那碧霞元君的十八子檀香珠夸大了几十倍。
于是不到一顿饭功夫,凤尾胡同里人人都知,终了真人是来送法器的,全为给邢太太求子。
清虚观终了真人送的法器,谁敢怀疑?大家又多少知道些张道士的为人秉性,便猜他是不是得了宫里面谁的旨意,来抬举邢家!
一时间邢家又门庭若市,来来往往那些夫人、太太都只为瞧一眼碧霞元君飞升前的神器是个什么模样!连北静王老太妃和王妃都慕名前来,只为沾沾喜气。
贾母一得这个消息,立即命赖大去递进宫的帖子。次日便不顾身体上的不适,带着王氏去见了贾元春。
......
半个月后,太上皇领着如今唤作李泓的五皇子从泰山归来。
太上皇请仙长算过,正德命中缺水,也不用礼部送备用名单,只亲自翻阅诗经,想了几日,才终于点了“泓”字。这字语出《文轩》内“泓澄渊潫”一词,仙长断言,五皇子改了此名后,天朝必定是风调雨顺,去了大旱之年的疾苦。
也不知是这名字显灵,还是李氏王朝这些老祖宗显灵。太上皇从泰山山巅祭祖一下来,刚刚还是烈日吐火,忽然间就骤雨倾盆。
山脚下无数来凑热闹看太上皇祭祖的,一时间久旱遇见甘露,谁人不欢喜若狂?于是从泰山归来,随行太上皇的队伍里便渐渐有流言传出,说这位流落在外多年的五皇子其实贵不可言,连李家列祖列宗见了都欢喜不已,这才普降甘霖,让举国欢庆。
孝宗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脸上从始至终没有半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