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哈欠,脱了衣裳一个翻身躺在凤姐儿身边。火炕烧的暖洋洋,烤的贾琏脊背酥软,说不出的舒服,语气里就带了几分懒洋洋。
“顾大人也没办法,顾太太总生不出儿子,他的心难免就偏了几分。顾二郎又会做戏,哄得顾大人将他当半个继承人来培养。我听杨有志的意思,这次邢妹妹惹来麻烦,还与顾夫人扯着关系。顾夫人将庶出小儿子记在自己名下,成了正儿八经的嫡子,顾夫人和舅母又是干姊妹,当初就是这位太太帮了邢家妹子。顾二郎这么对邢妹妹,说不定就是针对顾夫人。”
贾琏频频犯瞌睡,辛苦了一整天,还没等说完,他几个翻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熙凤却正在炕头上,痴痴地想着贾琏刚刚的话。
难道女人没有儿子,就要任由庶子和庶子的亲娘任意揉搓?那女人这辈子嫁的是丈夫还是儿子?女人又为什么活着?
王熙凤忽然觉得自己在荣国府的那番努力全都成了笑话,就连她刚刚被赶出贾家的那一刹那还没这种想法,此刻......她是真的迷茫了。
第二日,刑部就按照皇上的旨意将案子处置清楚,一式两份分别送到荣国府与贾琏的新宅。
因贾赦与贾政处理及时,皇上又看在元妃娘娘的面子上,并不对荣国府有大动作。贾母在得了消息之后紧忙去宁国府祠堂,给列祖列宗好好上了一炷香。
贾琏夫妻除去上交赃款,每人责罚十仗,并不夺贾琏的功名。因年关在即,皇上特恩准棍子在年后再打。
出来传话的是戴权这位大红人,戴权笑眯眯的接过了贾赦递上来的沉甸甸红包:“二位大人放心,皇上既然说是年后,就多半是不打的意思。元妃娘娘再说两句好话,二爷伤不了筋骨。”
贾政大喜:“那还要劳烦公公多多提携我们娘娘。”
“哎,瞧大人说的,我一个奴才,哪里有资格提携娘娘,还要娘娘赏一口饭给我们才好。不过......”戴权摸了摸手上的银子包,笑而不语。
旁边陪侍的贾珍与戴权打交道最多,顿时明白了那老阉奴的意思,忙笑呵呵的从怀里又多掏出个荷包。
戴权笑意更盛,这才不徐不疾道:“这二三日元妃娘娘可风光的很,皇上自打那日早朝之后就连宿在凤藻宫,不知叫多少人羡慕。两位大人大可放心,咱们娘娘贵不可言,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贾赦、贾政和贾珍三人心里这个熨帖,欢天喜地的送了戴权出去。贾珍就站在宁国府门口拱手奉承:“给二位老爷贺喜了!”贾珍在京城有一群狐朋狗友,消息的路子更广,他也听说贾元春近来失宠,不想贾琏的事儿非但没叫皇上厌弃了娘娘,还让娘娘大翻身,这可不仅是荣国府一门的喜事,也叫宁国府沾光。
贾政一面客气的回应,一面还要将贾政刚刚借的银子还回去。
贾珍连连摆手,死活不肯要,复又将二人推进宁府去吃酒。老太太那边得了这个喜讯,忙叫鸳鸯开自己的箱笼,预备年三十进宫的时候去打点。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凤尾胡同除了戚家、左家没有挂出红灯笼,余下众家都张灯结彩,门上的小厮也有攀比之心,只看谁家的灯笼更大,烛火更亮,谁家的门联更新颖。
邢忠和卢氏都辛劳了一年,岫烟也不让他们二老操劳,这年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人张罗。各处的小厮仆役婆子有心在姑娘跟前挣个脸面,加上姑娘给的红包着实不小,所以都卯足了劲儿干。
酒席就开在正院,岫烟陪着正德亲自去请王师傅一家。王师傅一家开始执意不肯,他们自称是泥腿子出身,哪里敢与大人同席。后来还是邢忠亲自出面,王师傅一家才扭捏的往正院来。酒席酣畅处,王师傅也没了顾忌,与邢忠推杯换盏起来。
时值子夜,胡同里各家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