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卢氏,带着岫烟坐了小车急匆匆回往宁荣街。
她们并不知,才出凤尾胡同没多远,邢忠就带着一位特别的客人进了家门。
一路上,平儿萎靡的很,呆呆坐在车子的角落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美莲、美樱两个在姑苏的时候就与平儿交好,如今见她这个模样,心情也跟着有些许的低落,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导着她,平儿脸上这才渐渐带了几分笑意。
岫烟垂着眼睑,瞧着是在假寐,其实三个女孩子的话都落在她耳朵里。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到荣国府。就像平儿说的一般,贾家上下一团混乱,角门上王熙凤的心腹正焦急的等着平儿,一见车马进来,忙迎上去。
“姑娘快些吧,大老爷使人去请了王家的族老们,说是王家今天必须要给荣国府一个交代。”
平儿脑中轰然作响。
如今大老爷王子腾在外做官,鞭长莫及,万一王家人为了息事宁人,真接了休书,就算将来大老爷回来为二奶奶做主,也无济于事。
平儿手脚冰凉,木然的看着岫烟。
岫烟面色凛然,“带我悄悄地去见你们老太太。”
平儿等不敢耽搁,忙领着岫烟前往贾母的上房。
说来也巧,贾赦、贾政二兄弟都在祠堂里和王家人对峙,邢夫人和王夫人就在荣禧堂帮着招待王氏族中的女眷,黛玉、宝玉等人被勒令关在大观园中不准出来走动。
一时间,贾母的上房竟少有人来往。
鸳鸯刚刚服侍了贾母吃了一碗凝神汤,忽听见院子里脚步嘈杂,以为是荣禧堂那边得了准信,忙跑出来打探。
“邢姑娘?怎么是你!”鸳鸯又惊又喜,她对邢家母女多有好感,所以语气格外热络。
岫烟淡淡一笑,“劳驾鸳鸯姐姐往里面报个信,说我来给老太太请安。”
鸳鸯瞥见邢姑娘身后站着的平儿,再见平儿有些躲闪的目光,就知是二奶奶遣她出去找救兵。鸳鸯无奈道:“邢姑娘不进去也罢,老太太现在谁也不见,你去了反而……岫烟笑道:“这事儿攸关着宝兄弟的前程,你将我的原话告诉老太太,她自然会见我。”
不但鸳鸯怔住,连站在岫烟身后的平儿也是一愣。
给二奶奶求情,怎么就牵扯到了贾宝玉身上?
鸳鸯半信半疑的踱步进了屋子,没多大会儿,她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出了堂屋,带着几分吁吁的气喘:“邢姑娘,老太太请你进去呢!”
话说贾母吃了汤药,心神渐稳,只等宗祠那边传来消息。王熙凤的事情对这个老太太打击颇大,她不曾料想,家中的日常开销都是靠着放印子钱才能勉强维持。
她从十七岁进荣国府,如今七十有一,从婆婆那里接手家中大小事宜,再到将钥匙传交给二儿媳,这中间她不敢说是兢兢业业,却从没亏欠过家中老小。
远的不说,就如她嫡亲的闺女贾敏。做姑娘的时候前呼后拥十几个丫鬟,可再瞧如今......也就宝玉身边服侍的人勉强能和敏儿相提并论。
将家业交给老二媳妇,到底是一步错棋。
“老太太,邢姑娘进来了。”
贾母忙振作起精神,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那个精神矍铄的慈祥老太太。
“好孩子,快到我这儿来。”贾母支起身子,将岫烟拉到身边坐下,“瞧这闺女,几日没见,越发可人了!你娘在家做什么?怎么不来走动走动?”
“母亲忙着年下的事,打发我来给老太太请安,顺便瞧瞧园子里的几个姊妹。”
贾母笑道:“难为你还惦记着她们。这两日我瞧她们嘀嘀咕咕,说起什么诗社独少了你,非央着叫车去请你。”
岫烟笑得眼睛完成了一道月牙,配上她那莹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