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杀了。”
金大复俯视着躺在地面的养女,面上沟壑随着嘴角的上扬渐渐缠在一起:“我怎么能杀了你?云剑梦宝的下落未出,我的神丹还没练成,为父怎能把自己的药引亲手毁去?”
凌昭凉凉抽了口气:“——什么?”
金大复蓦地笑了:“阿凌,我的儿,你那愚蠢的师兄竟然到最后都没告诉你你的身份吗?”
他的绣蟒金色绸靴踏了出来,便弯腰垂手拍了拍她的脸。
“阿凌,你可是自己一直在寻的林氏后代啊。你的心头血有那样大的作用,若不在我集齐了育沛草药和炼药神鼎的时候活着,剩下的这些便是我已拿到手,也已失了意义啊。”
“——那毒是我逼你师兄下得,若无这定期毒发之痛让你来我这寻药,为父又该如何让自己的药引不会自己生脚主动跑了?”
他的声音震得她耳鸣身颤,因过度惊怔的身体像是要在下一秒崩坏,毫无预兆地痉挛着。
“我我是那他”
肥胖男人在她语无伦次的惊怔中收回手,投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罗圩观的那位,不过是外界谣传里的幌子,你是我亲手从你母亲怀里抱出来的孩子,这血缘如何能有假?只是可笑了莫道黔那老道,这么些年来一直将百布道的孩子当成药引养大,饶他奸计狡猾,想来也定不会料到自己布的这局从刚开始便皆是l一u d一ng若他当真服食那样炼出的丹药,莫说长命百岁,便是那时被林立炤逼得走火入魔的痴症,也是半点儿好不了呢。”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带得魂不守舍,整颗心脏都像被一只手用力钳住,因无法搏动的心脉而陷入了窒息一般的痛苦。
——他说萧陌然萧陌然是也将被人拿来炼药的?
她是林立炤的女儿,这事c他也知晓吗?
“——阿凌,你信命吗?”
他这样问过她,“若你信命,早在二十一年前,我们便都该死了。”
脑中残片在电光火石中拼凑齐整,而那个人c分明是早就知晓了!
可他未曾告诉她!半点儿也不!
“为何,为何”
凌昭喃喃,胸腔中的器脏都似随着牢底阴冷气息无声收缩了,痛得她的面容也扭曲起来。
“——你知道吗?”
她趴在榻上,任人取了十一二只长短不一的银针分次戳扎自己的气穴,那位似乎和自己的夫君有着不浅交情的女子曾缓缓开口与她道:“他凭空消失那么多年,第一次主动在我面前现身,是要求我出山救你。他在神医谷的屋外站了一宿,倘我不答应,只怕他要接着再站三四宿,直至自己倒下。”
身体被翻过来,气海又上一针,凌昭依稀见得模糊视野中的长发在震动。
陶满说:“我与他相识甚久,至今未见过他为何事低头。他是那样的一个男人。”
“他说他不会舍命救你,现下却甘心顶着莫须有的名头站到血海争端的风口浪尖上,所有的刀剑对准的人是他,你便全然无恙。”
两双眼睛在片刻交换了视线,一双清晰,一双模糊。
陶满说:“他不在这里的日子,是已回到云梦山庄认祖归宗,向天下昭告他是林氏后代的唯一血脉。”
女人的声音在片刻远去,脑中画面转而变成无数次梦见的连天业火!
尖叫c焦臭c鲜血c烙红了整个世界的烈火在脑中蛰伏了二十一年的记忆,终于在此刻被唤醒!
“唔——!”
手中未亡冷呛落地,女人闷声捂住了头,蛆虫一般地颤身蜷缩在地。婴孩时的记忆毫无预兆地涌来,这被强行打通经脉的身体却似已承受不住这样的剧变,正以不受控制的行止提醒着凌昭,她的身躯即将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