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面色苍白的女人,虽看似寻常,可孟行天还是隐隐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了些许违和。
——她的身体,过于羸弱了。
那样惨白的面色,和单薄到像纸一样的躯体,只让人觉得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的整个人都吹散。
她是没有内力的。
这一点,自她被萧陌然半抱着接下马,软靴着地的那一瞬,孟行天就察觉到了。
可她握着腰间那一柄剑的气势,就像一道凌厉寒霜,仅是看着,便已能感觉到鞘里的亮芒了。
这年头,未拔剑就能让人感到逼人剑气的剑客已然不多了,尤其——还是个年方双十的女剑客。
孟行天在这番打量中缓缓收了眼。
紧绷如弦的气氛中,队伍仍在行驶。
荒漠干风猎猎,千年的裂土化砂,带着股气力卷上行路人的脸,有些疼。
这一路气氛不算尚好的行程,走走停停,三日过古城遗迹,五日趟黄沙热漠,终于在第七日,看见了一泊湖水映着的白顶山脉。
“天山!我们快到了!”
蓝水蝶地眼几乎要燃起来,一面大声地向着城镇的炊烟策马而去。
萧陌然冲着一旁的孟行天一笑:“我们的目的地已到,孟兄准备作何打算?”
孟行天仰头看着茫茫白雪的高山,淡淡自语:“原来已然到了。”
他又回头,对上萧陌然朗星般地眸,笑道:“既已到此,萧兄不若同我去尝一尝这边疆大漠的烈酒?”
掺着泥沙造的酒馆土房不大。
两坛马奶酒一上,浓浓地酒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厅堂。
抬着xiāng zi的十三人被孟行天差遣到了土房的外头守着,酒馆里便只坐着一桌,三个人。
“如此美酒,当配英雄佳人,只可惜佳人不愿留,这与友对饮的便只剩在下一人孤寡了。”
孟行天笑着叹气,“蓝姑娘去哪了?”
“孟兄好像格外关心她。”
“她这样泼辣地性子,实在很像舍妹。”
“孟兄有èi èi?”
“曾经有,不过她死了。”
孟行天看着萧陌然,一字一句道:“十三岁的时候,被贼人所杀。”
“——那时我就决定,要杀尽天下不义之人。”
萧陌然笑着举杯,“孟兄好志气,可惜天下不义者太多,像孟兄这样带着队伍一跟许些天的进程,这一生怕也杀不了多少个。”
孟行天也笑,“可孟某也是商人,只做有盈利的买卖。”
杯盏碰撞地声音清脆,举盏而饮地那一刻,有一个声音开口:“有人买你的命。”
萧陌然却仍是微笑:“那么,萧某的这一条命,值多少钱?”
凌昭的手按在了剑上。
“有人花十万重金悬赏,如此大的手笔,在下当然也要来亲自看一看是什么样的货色,能劳那位出此价格。”
“——不过,现下,在下却觉得这价格太不值当了。”
他的眼神又移到了凌昭身上,像是在揣摩一只精巧的瓷器,一寸一寸地从女人苍白的面移到了她的剑上。
“但,若是做成了,也不赔本的呢。”
萧陌然在兵刃出鞘地声音中悠悠然站了起来,表情未有丝毫慌张。
“孟兄若打得这个主意,只怕是要失望了呢。”
他转头,看向凌昭的眼眸中带了满满的笑意,“还从未有人能从我夫人手中抢下这柄剑的呢。”
然后他在二人的眼光中退了一步,伸出右手向旁边坐着的人示意道:“夫人,请吧。”
这句话音未落,便听耳边传来极利地一道剑鸣!仅是一瞬,那利剑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