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浮起半分嘲讽,口中喃喃:“离九啊离九,你这刀法破绽之处如今竟皆叫人拾去,虽不如正道,倒可也算扬名立万?”
凌昭径自笑了一会儿,又在他的惊异目光中悠悠然开了口:“这刀法的主人早在三年前便亡于我手,而你现下所学,尚不及其十分又一。”
她的语气平淡至极,如同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话语内容却早已叫青年神色变幻不定。
“你是未亡剑主!”
他早已听说过这曾在江湖中掀起血浪的剑客,却怎么也不能和面前这个重伤近死的垂危女人牵扯到一块儿不,如果是这样超出常人承受范围之内的伤势,如果是她,也许——
“你不怕我就此杀了你?”
自校场处传来的操练声霍霍,铁戈碰撞的沉鸣和拍掌叫好声混成一片,一阵阵地传进耳中,朱有尘就那么看着那羸弱到只能坐在榻上的人的面颊,像是死去已然多时的尸体的青色,如今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爬上她的面,与那传说中的一流剑客的天人风姿,实在差的太远。
不足为惧。
他心下分明如此作想,心中却不知在哪里畏惧什么,仍怵着她的言语而浑身紧绷,许久却只得一句作答。
只有三个字。
她说:“你不能。”
不是你不敢,而是你不能。
纵使她重伤近死功力不足常日三分,与他相搏却仍有着十成的把握,这是凌昭作为一名剑客的骄傲。
因为武道,不战已败。
时间似在相互打探的眼神中停滞不前,只一人躺着,一人立着,如同隔了一道时空之遥,木质窗框忽地便被外头的人拍上,紧接便有道粗粝的男声传来:“老三,还这磨叽什么呢?说好的午时后山集合,再等你去怕是要去林子里吃晚饭了吧!”
男人的语气里透露出的不耐让朱有尘微微皱了眉,不知为何,他总与这同胞而生的二哥很不对盘,然而面下却仍一副淡然的样子答道:“是我延误了,我这就去给大哥赔不是。”
朱尔俄的粗眉一扬,越过他的肩膀望向合得严实的窗脚,心下登时几分了然。
“你对那小媳妇儿倒是上心地很。”
青年的身体向一侧轻挪,很是不经意地遮住了他的视线,“不劳二哥费心,我们还是快些去与大哥汇合吧。刘茂c三苏,你两在这门前守着,若无我的允许,谁也不得进出。”
一阵杂杂的脚步声响起,窗纸上的两只人影转眼消失,只留两个被派了守门命令的面面相觑。
“不过是个女人,为什么要两个人”
刘茂用胳膊肘戳了他一把,白眼一翻道:“少废话,三首领的命令向来是有原因的,你我只管乖乖守着便是。”
“哦。”
身躯肥大的男人应了一声,便像尊石雕似地伫在了门口,二人一时无话,便都齐齐望着阴沉的天幕发了会呆。
西风不知不觉吹得厉了,摇得那周遭杨树哗哗落叶,很有一种暴雨将至的预感。
三苏看着自己微卷的发梢从左边的视线刮到右边的,极慢极慢地问道:“这天他们也要出去打猎?”
刘茂回道:“你以为都像你,无论东南西北风都能在窝里睡觉!”
三苏转头望着他,眼神很诚挚:“我今天并不是很困”
见同伴一副很不想和他纠缠这个问题的表情,三苏只好又换了个话题:“三首领为什么要我们守着这屋?”
精瘦男人的面上立时浮现出了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三苏,我觉得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提得最有价值的问题你想知道吗?”
三苏的头刚摇半寸,刘茂便接着道:“呆子!三首领是怕二首领抢了他的女人!”
三苏被他冲得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