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连一向的礼数都忘了,圆圆的杏眸迅速弯成了月牙。
“爹娘要见着你,一定也很开心的!”
萧陌然转头,朗星如月的目正对上她的,让她忙不迭地掩唇止言,一颗心脏就像兔子,险些蹦出胸腔。
“时辰不早,明日还要赶路,我送你回房。”
未经世事的少女恋慕,在这张灯觅情的好时节,随异乡的月华被带入梦中。
萧陌然与她话不多不要紧,萧陌然待她疏离有礼也不要紧,反正她喜欢他,只要他愿意娶她,那叶家的硕大家业由她捧上赠他,又有何妨?
屋内的少女弯唇作了甜甜的梦。
顺西客栈的最后一盏纸灯熄了,便有“笃笃”的梆子声自巷子的南面响起,悄然揭开了入眠乡野夜幕的一角。
月头在桂树的枝头悄然沉了半寸,入夜分明已亥时,那远远传来的更声却只响了一次。
屋顶振臂而躺的人蓦然睁眼。
夏虫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沉默的。
在这安静到异常的夜里,房里睡着的罗圩观弟子却全然无觉般躺着,深浅呼吸一如扎根梦境。
“噗。”
是极轻极轻的声响,类似于尖锐物件顿然入布的质感,接二连三地在每一间房的窗格上响起,又于片刻间迅速消失。
拔刀亮刃的反光在窗纸上留下投影,有人低声窃语:“都检查过了吗?”
另一侧的人影微微动了头。
于是那人接着道:“女人留口,其他都杀了。”
鲜红液体像墨滴一样溅了窗沿整面,脚步声又向东侧这边移来,榻上纠缠的二人却仍呈胶着状紧紧相贴。
“小红是来救我?”
她未回他,他便任自顾自地开口,“到了这等态势,小红也不忘与我亲密萧某真是荣幸。”
“你不怕我杀了你。”
凌昭向前抵了抵bi sh一u,紧贴着他脖颈的刃便极快划了道口,渗出星点血滴。
被压在下方的男人轻笑出声,反手拦住了她的腰,任那刀口在他脖上划出二三血痕。
“小红不知一句话?”
“”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仍旧调笑着,丝毫没有危机将临的慌张,仿佛她当真只是拿着把刀与他玩闹。
“你当真不想活了。”
“我若死了,小红不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族谱?”
隔壁房被推开的声音传入耳畔,凌昭对上那炯亮如星的眸,下匕略有迟疑。
这男人向来狡猾得像只狐狸,她一路杀他多次不得手,现下机会如此轻易,反倒叫她心怀疑虑
尚举棋未定着,他却未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小红想待如何?是想在他们之前杀我独享消息,”
“——还是你我同归任这渔翁得利?”
脚步逼近的声音已在咫尺,见她任未定夺,萧陌然只得轻叹,“也不知谁家派来的手下关键时刻前来打扰,眼力见还尚待提炼些。”
被她锁住的膝盖向上一顶,撞中了膝下软处的女子措然不及地软了身子,立刻便被搂进怀中带上房梁,几是同时,外室的门被悄然打开,接着便有穿着黑袍的蒙面人持刀探了进来,脚步直奔梁下床榻。
“没人?”
那人掀开薄被,“床榻还是温的应当没跑远。”
“搜!”
为首的黑衣人抬手,有人开窗跃了出去,留在房内搜索的便还余三人。
翻箱倒柜的搜索声响起,盖住了梁上极轻的衣料摩擦声,将她用四肢牢牢锁着紧贴梁柱的男人探头贴住她的耳朵低语。
(“这才是亲密的正确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