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
“陶姐,你瞅瞅,是个女娃,真的是个女娃啊……。”
陶姐只说了两个字:“值了……。”
女人的一生终于满足了,得偿所愿。
她有了男人,也做了母亲。
陶姐是傍晚时分被我跟孟哥抬回家的。
全村的女人都来看她。
陶寡妇拿来了大枣跟桂圆,桂兰嫂拿来了小米跟红糖,帮她熬粥喝。
嫂子翠花拿出了家里积攒的鸡蛋,香菱也宰杀了一只鸡,给陶姐补身子。
没有人因为她是寡妇而嫌弃她,也没人传播她未婚先孕的谣言。
大家都知道,陶姐怀孩子是因为当初救狗蛋。
晚上,香菱还守护在她的身边,说:“不回家了,俺来伺候你月子。你啥时候下炕,俺啥时候走。”
陶姐却吓一跳,说:“香菱,你回家吧,初九一个人在家闷得慌,俺一个人能中!”
香菱不走,她就向外推她。
香菱闷得不行,说:“陶姐,你咋了?身边没人可不好,万一你撒个尿,喝口水啥的,没人伺候咋中?”
陶姐说:“孩子生出来就没事了,俺没那么娇贵。香菱,你还是回吧,去伺候初九。”
“你确定一个人能行?”
陶二姐点点头。
香菱只好说:“那俺明天再来。”
陶姐之所以赶走香菱,就是为了红薯窖里的二毛。
因为香菱在这儿不方便,几天不走,她没法下地窖给男人送吃的,二毛还不饿死?
果然,香菱一走,陶姐就强撑着爬了起来。
按说,女人坐月子的时候,半个月之内是不能下炕的,不满月不能出门,更加不能劳动,要不然就会吃风。
所谓的吃风,就是怕风吹,怕着凉,将来落下月间病。
乡下的女人没那么娇贵,很多女人五六天就下炕了,十来天就下地干活。
而且陶姐根本等不及,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及时告诉二毛。
一步一挪下了炕,首先抱起了炕上襁褓里的孩子,然后提上瓦罐一步步靠近了红薯窖的入口。
动作很艰难,她把瓦罐挎在臂弯里,将孩子死死纳紧,费力地移开了遮掩井口的木盆。
软梯还在哪儿,她顺着软梯一点点爬了下去。
下身撕裂的疼痛依然还在,浑身依旧没有一点力气。
每挪动一次脚步都是举步维艰,头上的冷汗呼呼直冒。
她感到裤子又湿了,应该是血。
可还是咬着牙继续。
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下到底部,拉亮电灯,瞅到二毛的一双三角眼,女人觉得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她扶着软床喘了好一会儿,才将饭罐放在方桌上,也将孩子放在了二毛的胸口上。
陶姐说:“二毛,咱娃生了,今天中午生的,是个女娃,壮实地很,你瞅瞅……这是你的娃啊。”
二毛眨巴一下眼,两滴泪珠又从鬓角上流淌下来。
他眼珠活动一下,瞅瞅陶姐惨白的面容,又瞅瞅孩子的小脸蛋。
还好这娃不像自己,长得像陶姐,没准将来是个俊俏的大美女。
他好想爬起来,帮着女人整理一下蓬松的头发,抱怀里安慰一下,说声:“你辛苦了。”
可根本不能,哪儿都不能动,除了眼珠能转,眼皮能忽闪,嘴巴都张不开。
“呃……呃……。”他利用唯一的发声表示感谢,感激,愧疚,还有渴望。
陶姐就过来,抚摸男人的赖利头脑袋,将饭罐里的饭盛出来,一勺一勺喂他。
“二毛,你真的作孽了,得到了报应。瞅瞅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