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还撕不开了?”
李燕一下子扑过来,抱上了我的手臂:“俺就粘着你,别忘了,上次回家的路上,咱俩嘴都亲了。”
胡说八道!谁亲你了?根本就没亲上好不好?
再说是你自己扑过来的,管我屁事?
我是绝不会带她去的,带个女人是累赘,半路撒个尿也不方便。如果真的遇到狼,我自己跑,还是先救她?
抬手将她甩开了:“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准去。万一村民犯病咋办?你可是医生!”
李燕说:“家里不是有别的医生吗?人家是实习的,又不是正式的。再说跟着你上山,也是为了给那些人采药。”
“反正你不能去!”
李燕不动了,眼眶里净是泪珠,还抽泣了一声:“杨初九,当初你说那些话……是不是骗俺?”
“我说啥了?”
“你说想俺想得不行,上厕所都忘了拿擦屁股纸……想不到你这样?”
她怎么老记得这一茬?不就是擦屁股纸吗?
其实我根本没用过纸,一直都用土坷垃,要嘛就是半截砖。
从前家里没钱,觉得用纸擦屁股是浪费钱。现在有钱了,买得起草纸了,可对土坷垃跟半截砖产生了感情,还舍不得了。
真是胸大没脑,丢了好找。骗你的都不知道。
看着她抽抽搭搭的样子,心理不落忍,赶紧说:“别哭,别哭,你这一哭,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李燕说:“你就是怎么俺了,俺就是想你怎么俺。一句话,带还是不带?带俺去最好,不带俺去,俺就喊非礼,说你扯俺的衣服,摸俺的……乃。”
卧槽!吓得我打了个冷战,想不到城里丫头比乡下丫头还彪悍,这不是讹人吗?
真的没有办法,只好说:“那行,去!去还不成吗?但是你保证,不准贪玩,不准离开我十米的距离,否认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李燕噗嗤笑了,说声没问题,擦擦眼泪又扑了过来。
她翻脸跟翻书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阴,又一会儿晴。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搞不懂。
我还真带着李燕上山去了,身后跟着一条狗,还有那只狼崽子。
目前还早,才早上九点半,太阳很暖,天气很好,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仙台山是一片没有被污染的土地,空气十分新鲜。
脚步不停,恨不得立刻赶到仙人沟,一脑袋扎进去,将燕窝摘下来,炖给嫂子吃。
下去仙人沟,说白了还是为了翠花,至于别人的死活,真没放在心上。
只要有一线希望救活嫂子,我也不会放过,刀山火海也敢闯一闯。
最近一年,我的心跟翠花栓在一起了,身体也跟她栓在一起了。
低头是嫂子,抬头是嫂子,睁开眼是嫂子,闭上眼是嫂子,在地里干活是嫂子,晚上睡觉,墙头这边也是嫂子。
她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身上的一个器官。
如果失去她,就好像猛地被人砍掉一条手臂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想而知。
因为心里慌,所以脚步快。
李燕没有走过山道,女孩气喘吁吁,都跟不上了,一个劲地喊:“初九,你等等俺,脚都磨出泡了。”
我说:“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还有十五里呢。”
仙人沟距离村子很近,可非常狭长,足足三十多里。
因为不知道其它地方有没有血燕窝,担心扑空,只能到哥哥当初掏狼崽的地方去。
李燕拽上了我的胳膊,说:“初九啊,真不行了,歇歇吧。俺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