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们来俺家干啥,就是抓嫂子到奶奶庙帮她治病呗。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嘿嘿一笑:“爹,你咋来了?”
茂源叔是我老丈人,红霞管他叫爹,我自然也管他叫爹。
现在虽说红霞死了,可一直改不过口来。
茂源叔低着头,抽一口烟,鼻子哼了一声:“嗯……初九啊,我找你有事儿。”
“那个啥?院子里谈,院子里谈……。”赶紧把他们请了进来。
六个人呼呼啦啦来了一院子,茂源叔东边瞅瞅,西边瞅瞅,问:“你嫂子呢?翠花嘞?”
果不其然,就是冲翠花来的。
我说:“爹,你干啥?翠花……回娘家了。”
就是在骗他,其实翠花没娘家,从小爹娘就死了,是大伯大娘将她养大的。
翠花在几个堂姐堂哥的眼睛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一直受到排挤。
那不是她的家,要不然她也不会着急忙活嫁给我哥,就是为了离开哪儿。
成亲以后,她一般不回娘家去,不想看那些人的脸色。
茂源叔知道我在扯谎,脸色一沉怒道:“胡说八道!我们到她大爷大娘家去过了,根本没在。杨初九,老实交代!你把翠花藏哪儿去了?”
“俺不知道啊,要不就是去她姨家了?你到野菜沟找找?要不就是在桃花村她姑哪儿,反正没在家。”我这人瞎话说惯了,向来不打草稿,关云长放屁,不知道脸红。
茂源叔大眼一瞪,跟牛蛋差不多,胡子翘了起来,烟锅子也一个劲地乱抖:“杨初九,你知道你自己在干啥不?这是犯罪!翠花已经染上了暗病,万一传播出去,可是要出大事情滴!你小子那么上进,为啥要拖我后腿?”
我说:“爹,女婿没拖你后腿啊,真的不知道,不信的话你搜啊,把翠花搜出来,任你带走!”
茂源叔瞪了我一眼:“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不老实,搜就搜!”
他大手一挥,工作组的几个人立刻摩拳擦掌,跟鬼子进村扫荡抓捕地下党那样,忙活开了。
先把院子里检查一边,院子里一目了然,啥也没有。
北屋里没有,东屋里没有,西屋里没有,厕所里没有,厨房里没有,粮仓里没有,炕洞子里也没有……。
老鼠洞都找了,还是看不到翠花的踪影。
其中一个小子不服气,低头冲进了俺家的牛圈,弯腰到牛肚子的下面去找。
牛害怕见到生人,咣!放了个屁,把这小子熏得捂着鼻子跳了起来。
可能动静有点大,把犍牛吓坏了。
那头犍牛一点也不客气:“嗼——!”两只犄角一顶,直接把这小子从牛圈给顶到了牛槽子里。
爬起来以后,吓得他屁滚尿流。
全部扫荡一遍,不要说翠花,女人毛也没发现一根。
茂源叔急得只跺脚:“初九啊!你个兔崽子!到底把翠花弄哪儿去了?让她逃出去,你可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我说:“知道,不就是传染吗?不让她传染不就是了?俺嫂子又不偷人,俺哥没在家,所以也不会有夫妻生活。她也不会去卖血,所有的传染途径被堵死,她还能传染谁?谁也不传染,你们还抓她干啥?”
一顿抢白,将茂源叔给说得没词了。
我杨初九不傻,暗病的传播无非三种途径。第一是夫妻生活。第二是母婴,第三是输血或者打针。
除了这三种途径,其他的方法是不会引起暗病传播的。
像一块吃饭,合用碗筷,一个盆里洗脸,一个锅勺舀水,合用一条毛巾,都不会引起传染。
最近看了很多医书,对按摩秘术也是背得滚瓜烂熟,一手银针玩得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