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二毛灰溜溜到家收拾东西,老太太发觉了儿子的慌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赶紧追问,二毛没把持住,把一切都招了。
是她怂恿儿子逃走的。
她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跟栓子叔生的。
栓子叔出门打工十年,一直没回来,女人独守空房,跟二毛母子相依为命。
二毛可是她的命根,舔犊情深,她不会让儿子受到一点伤害。
我说:“栓子婶你走开,没你的事儿,我找二毛。”
没想到栓子婶不鸟我,胸口拔得更高了,俩乃子上下左右直晃荡,晃得我眼晕,不知道显摆个啥。
“杨初九你放屁!俺家二毛才干不出那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那火是你自己放的,管俺儿子啥事儿?放屁瞅别人,那屁就是你自己放的!”
我说:“栓子婶,你别逼着我动手,我从来不打女人,既然不是他干的,你让他出来说个清楚。”
“俺家二毛没在家。”
“他干啥去了?”
“走亲戚去了,帮他舅舅割麦去了。”
“你胡说,我不信,他一定在家,我要搜人!”
老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这是决定我命运的关键时刻。
不把二毛找出来,那场火就没人承担了,屎盆子会扣我脑瓜顶上。
得罪十里八乡的村民是小,坐牢是大。公家的人来了,还不把铐子铐我手脖子上?
心里急得不行,绕开二毛娘继续寻找,首先冲进堂屋,堂屋没人,一脑袋扎进炕洞子,炕洞子里也没有。
接下来奔向了东屋,结果同样扑空了,然后是厨房,厕所,粮仓,甚至他家的老鼠洞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二毛的踪影。
我气坏了,抬腿一脚,咣当!把他们家的水缸踹裂了,缸里的水呼啦撒了一院子,地上流成了河。
“二毛!是条汉子的,你就滚出来,跟老子单挑,畏首畏尾算什么好汉!出来啊!再不出来,老子就放火烧你的鸟窝了!~”
一个劲地呐喊,希望把他逼出来,可喊叫半天,一个人也没有。
发现我砸裂了她家的水缸,栓子婶也急了,俩眼一瞪,抄起旁边墙根的扁担,要跟哥们拼命。
呼哧一声,扁担从后面砸来,刚好砸我肩膀上,痛得打了个趔趄。
猛一回头,我同样急了,虽说从不欺负女人,更不会欺负老弱妇孺,可栓子婶忒霸道了。
眼睛一瞪,眼珠子红了,怎么会尿她!一下子夺过了她手里的扁担。
栓子婶身力气小,我的力气大,扁担被夺过来,在膝盖上一磕,咔嚓断作了两截。
自己也想不到为啥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根乌木做的扁担竟然应声而断。
把栓子婶吓得蹬蹬蹬后退两步。
可女人为了给儿子争取更多的逃走时间,还是跟我玩命,耍无赖……猛地扑过来,脑袋撞在了我的肚子上。
她一边撞一边骂:“杨初九!是个男人,就把俺打死,我不活了,跟你拼命,你一刀砍死我吧,砍死我你坐牢,咱们一块玩完!”
老子才不会砍你呢?好男不跟女斗,好狗不跟鸡斗。
抬手一甩,栓子婶没收住脚步,扑通甩倒,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老太太不干了,无赖耍到了极限,竟然嚎啕起来:“来人啊!要命了!杨初九要杀人了!还有人管没人管?……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杨家的活阎王伤天害理啊哈……欺负俺孤儿寡母啊哈。”
这下好,栓子婶成了受害者,老子反倒成为了欺男霸女的恶霸,有理还没地方说去了。
女人这么一喊,后面的茂源叔,赵二哥,我爹,有义叔,呼呼啦啦冲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