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身子的胖子冻得直打哆嗦,他的湿衣服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晾干,接下来看来是有他受的了。胖子哆嗦着打了一个喷嚏,神情突然变得警觉,说:“你们感觉到没有,有风。”
我看他着实可怜,把冲锋衣外套脱下来扔给他,说:“你快别扯了,你该是冻出幻觉来了吧,这地底下除了咱们打的那个洞,还有其他缝隙吗?”
我的衣服比他小一码,胖子套上我的外套,整件衣服绷紧绑在他腱子肉上勒着,他一指他刚才点燃的蜡烛:“你注意看。”
蜡烛的火苗跳动着燃烧,果然有轻微的往一边倾斜的趋势,不得不说胖子的感觉还是挺敏锐的,只是这风是哪来的。
“来个人帮我。”
突然,这时候我们的身后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这声音我虽然只听到过一两次,但我还是能马上分辨出来,这声音是周哑巴的声音,这种特殊的沙哑感声线太独一无二了。
我们回头,周哑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我们几米远的位置,神不知鬼不觉的。周哑巴一个人就站在那里,他的背后依然背着从不离身的用黑布包着的笛子,但他的萤石棍不见了。
“我爷爷呢?”关彤问他。
周哑巴没有理关彤的话,而是对我说:“你,跟我来。”
说完就转身往后面跑去,我无法多想,也来不及说话,只得快速的跟上去,周哑巴手里没有萤石棍,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速度,我加快跑到他紧后边,问他:“我们去哪里?”
周哑巴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跟紧我,别走丢了。”
“你能看见?”
“嗯。”
再往前走,我们就彻底离开了后面蜡烛的光亮,彻底进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他居然能看清方向,他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我问:“他们去哪里了?”
他说:“不知道。”
我又问:“你知道我问的是谁吗?”
他说:“你三叔和关会增。”
周哑巴的话简短而有力,但却都能直接命中问题点,以至于我很怀疑他给出的dá àn是否是真实的。这时候我已经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路了,也不知道我们在往哪个方向走,与此同时这个周哑巴,我很怀疑这个孤僻的周哑巴,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他有没有可能是要把我往沟里带?
蒙眼跟着周哑巴往前跑了一段,我实在心中疑惑,立住了,我说:“我们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去救人。”
“救谁?”
“你三叔和关会增。”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很显然这里他自己的回答已经出现逻辑前后混乱了,我的这个问题也把他问住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没有再说话,片刻之后,他说:“你回去吧,右转一百二十度,按照刚才过来的速度,你就能回去,你必须立刻就走,否则你就找不到回去的路,角度是随着时间变化的。”
周哑巴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当说完这句,他开始不再等我,继续往前跑。我有片刻的犹豫,我也只有片刻的时间,但也就是片刻之后我还是决定跟上他继续往前,虽然我觉得跟着他是如此的不可靠,但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依然选择跟着他。
我也不知道周哑巴有没有注意到我还跟着他,但他往前跑的速度更快了,显然他没有等我的打算,继续往前一段,我听到了纵身跳跃的声音,前面似乎有什么阻碍,周哑巴必须要跳才能过得去,这样一来我陡然停住不敢再继续往前冲了,我看不见,不知道从哪里起跳也不知道跳多高,盲目冲过去肯定得摔个人仰马翻。万一要是个大坑,掉下去我得摔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