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佛祖,佛祖不语。
我再说,我佛,可知弟子此孽缘如何能解
佛祖依然不语,只是像弟子一样喃喃着,枯坐在莲台上。
佛祖耷着眉毛,似乎连双眸都未曾睁开。
我跪倒佛祖前,任由虔诚燃尽的香灰一点点的跌落,在任由秋风吹拂在莲台之上。
秋风从左侧小窗吹入,从右侧大窗吹出。
佛祖似乎睁开了眼,它轻轻弹掉袈裟上的香灰,施施然莲台之间站起。
关上了左侧小窗,关上了右侧大窗,敞开了西向大门。
佛祖看到了日出,昏黄的光轻轻抚摸着佛祖古铜般的脸颊。
昏黄的光逃过了佛祖如山岳般的手掌,软软的暖意落在我破旧的僧袍上。
佛祖忽然看见了还有一个深跪着的僧人,僧人干瘦的身体披上了满是补丁与开线的僧袍。
还有两根细的不能再细的香。
佛祖又施施然的坐回莲台上。
他似乎说出来了风声与云声,他似乎说出来了扫过满地落叶的秋声。
他说:“何意啊?”
“弟子我佛”
我又说不出来了。
佛祖似乎又睡着了。
它从来都没醒过。
香燃尽了,叶落净了,我的头发似乎又长出来了些。
我站起身,关上左侧小窗,关上右侧大窗,敞开了西向大门。
我看到了日落,昏黄的光轻轻抚摸着我枯黄的脸颊。
昏黄的光拥抱着我只剩肋骨的胸膛。
好暖,棉花一样的暖。
炉火一样耀眼。
我累了,跪不动了。
我饿了,一天没吃饭了。
我念我佛,我佛睡着了。
我于我佛莲台之下取出了我那个灰沉沉的盒子,再从盒子里一个一个的拎出铜钱。
我需要下一趟山,我需要去买点米面。
那些年的嵩山,秋天是真的来了。
我还得再置办一点布料,我的僧袍已经破旧不堪,我的被子冰冷似铁。
嵩山里没有太阳。
嵩山下没有太阳。
嵩山外没有太阳。
天黑了,太阳下山了。
我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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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了山,将军却上了山。”
“我要不上山,不知道大师你得躲我到什么时候。”
陶白白提着烧鸡和酒,灼华剑横在她的腰间。
寺里下山一条路,老莲站在台阶上,陶白白站在台阶下。
“将军,贫僧饿了,想下山去讨点吃食。”
老莲大师已经灰白的头发被泥巴拧成了绺子,他似乎直不起腰来。
“吃的,当然有大师一份子了。”
陶白白提起包着烧鸡的油纸,还晃了晃。
“将军,贫僧是出家人,不食荤食。”
“大师,里面有素的。”
“哦c”
老莲大师应了一声,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
“我就等着大师何时回我,怎样?”
陶白白一手抽出腰间的灼华,灼华似火一样的剑身擦过静静荡漾的夕阳余韵,切开不知道多少年风吹雨打的青石板,死死的插进了台阶上。
灼华又不长,轻轻的看着就是一把剑身淡红色的女子佩剑。
可是寒光映的老莲大师好冷。
“将军贫僧似乎,和您没有什么过节。”
“嗯,确实没有。”
陶白白独自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