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如晴天霹雳般在莫惊涛耳畔炸响。

    他的手臂颓然垂下，整个人忽然变得失魂落魄般孤独无助，悲恸与绝望在瞬间将他击垮。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恍惚起来。

    此刻的莫惊涛目光呆滞，神情空洞而麻木。

    “不！我不相信！除非你带我去见她！”

    莫惊涛忽然如受伤的野兽般号叫起来，那睚眦欲裂的神情让人心碎。

    他死死地抓住上官惊鸿的手，伤恸欲绝的泪水已悄然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抓得是那样的用力，甚至有些指甲都已划破上官惊鸿的冰肌玉骨，鲜红的血花已经渗了出来。

    上官惊鸿这次居然没有甩开他的手。她盯着莫惊涛的目光十分复杂，有难言的疼惜，有无尽的哀恸和绝望，似乎还有海一般的深情。

    她凄然的一笑，心中却有无限的悲凉。

    “我答应带你去见她。不过，我们还有一场比试未完。还有，你答应过我，如果你输了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上官惊鸿说得很轻，很温柔。

    莫惊涛终于缓缓地松开手，平静下来。

    “第三场，比书法。”上官惊鸿指着操练场边后山千仞石壁，冷冷地说。

    “我们二人以指作剑，在石壁上完成同一首词，先写完，入壁最深者胜。”

    莫惊涛知道这后山石壁屹立千年，坚硬如铁，要在上面用血肉之指书写，非得有极高深的炼血修为和书画修养不可。

    上官惊鸿的一位女伴早将一幅字帛铺展在檀木桌上。

    莫惊涛凝神看去，原来是这样的一首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一首悼念亡妻的词，极尽哀切与深情，读之令人潸然泪下。

    字迹轻舞飞扬，看得出是上官惊鸿的手笔。只是字里行间泪迹斑斑，想来她当时一定也像这首词一般伤心断肠。

    她为什么会如此的悲伤？

    “好，好词。我们这就开始吧。”

    莫惊涛和上官惊鸿同时凌空而起，衣袂飘飘，直奔石壁而去。

    上官惊鸿的纤纤玉指忽然变得如剑似戟，坚硬的石壁在她指下如松软的泥土般应声而裂。

    石屑纷飞如雨，上官惊鸿运指如飞，犹如在白帛上书写一般酣畅淋漓，有若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只是字里行间血泪斑斑，令人不忍卒读。

    莫惊涛的手指在石壁刻画，心中想的却全是莫仙儿。

    想到词中之意，渐渐地，他的心境已与这首词融为一体，心中的伤恸便再难自已。

    仙儿妹妹是不是永远地离开了自己，而自己却正在为她书写悼词？

    莫惊涛写到“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时，已经是肝肠寸断！

    “仙儿！”

    莫惊涛惨叫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到石壁之上，人已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上官惊鸿已飞身接住了莫惊涛。

    “傻子，我骗你的，你的莫仙儿还好好地活着，你这又是何苦。”

    听到上官惊鸿在耳畔幽幽轻语，莫惊涛忽然欢喜得呆住了。

    “不过，这场决战你已经输了。你记不记得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当然记得。”

    莫惊涛枯萎的心忽然又焕发了生机。

    上官惊鸿轻咬香唇，俏脸上忽然飞起了醉人的酡红。

    “我要你娶我，就在今天，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