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略一迟疑,一口吸入。立时只觉热气一缕,自喉间直达肺腑,所过之处,无不温和妥贴。他正待申谢,腹中却猛地一下揪痛。紧接着,一股寒气瞬间走遍全身。既而,其温度又陡然剧增,如烧心灼肺一般,其痛难忍。随即,黑翼全身的鳞甲一片片耸开,原先被他封闭的伤口,也开始汩汩地往外喷涌黑血。黑翼周身黑气缭绕,他怒目圆瞪,步履蹒跚地向西野抓去——“西野,你这小子”
西野昙溪手抚剑把,旋即只见寒光一闪,黑翼便直挺挺僵立当场,声息全无。随后身首分离,倒在了地上。他的头颅骨碌碌地滚下山崖,腔中黑血暴注,顺着崖际往下奔流,直汇入山脚下一条小河中。然后,被污染的河水滔滔地向前流淌。黑水顺着河流向两侧铺展,从草木以至于禽兽,无一能免。一时间,嵩山地界之内,黑气贴地弥漫,木叶潇潇,飞禽纷落,走兽辗转。一展眼,几百里山岭之间,涤地无孑遗。
这时,一缕黑气从黑翼身体蜿蜒游出,附没在西野昙溪的手腕处。西野昙溪握了握拳,叹赏道:“射工——果然名不虚传!”
在他感叹之际,山脚下两道黑影贴着崖壁,左右腾挪,身形飘忽而上,瞬息到了西野昙溪的身边,现出原形来,原来是峳峳和猲狙。
峳峳见了黑翼的尸体,便问道:“主公,属下有一事不明。”
西野昙溪道:“说。”
峳峳道:“为什么要杀死黑翼?何不待其伤愈,为我们所用。”
西野昙溪道:“你以为今夜所发生的事天界会姑息他吗?以他现在的疲弊之躯能逃脱得了天界的追捕吗?难保到时他不会为了自保而供出我等来。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可是,这地方选得不是太好。”猲狙道,“方才属下在山下巡视,发现这山下东边是启母庙,西边是少姨庙”
“涂山氏吗?”西野昙溪不等他说完,冷笑道,“与人类通婚遂至庙宇被污,实不足惜。就让黑翼的血物尽其用吧!”
峳峳又道:“恐怕其魂灵为天界所获。”
西野昙溪道:“放心,孤方才用的是‘虎啸斩’早让他魂飞魄散了。”
鬿雀不解道:“主公可知是何等兵器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西野昙溪闻言,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一抹烦躁,沉吟道:“难道是火檀弓?——以南宫莲界的力量恐怕不能。”他转而命令道:“尽快联络晓筱,让她ti g一ng详细的情报来。”
峳峳等急忙应喏。
西野昙溪又道:“纠察部的应该快到了,此地不宜久留。”说罢,四人化一阵黑风,卷向夜空,顷刻便杳无踪迹。
果然,西野昙溪等才走没多久,数十道金光自东方蔽空而来,落于山头。一个个现出身形来,正是纠察部众神。众神兵循着刺鼻的血腥气,马上就发现了黑翼的尸体。大家纷纷掩鼻却立。秦屈降拨开众人,上前端详片刻,懊悔不迭道:“都怪姓钱的那个畜牲,非得跟我玩石头剪刀布,贻误了时机。”
众神兵闻言,心中不以为然道:你不跟他玩不就是了。
“凭什么我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替他建功立业。”秦屈降剑眉倒竖,厉声冲一个不自觉将心里话脱口而出的小兵喊道。
那小兵慑于他的淫威,连忙缩首陪笑。未遗上前一把他搡开,疑惑道:“将军,可知是谁杀了黑翼?”
秦屈降道:“我哪知道。”
未遗转身下令道:“赶紧去把此山山神找来。”
秦屈降瞅着他道:“你傻了。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