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牙尖嘴利的杨梦言,却多出个心直口快的萧若兰,众人就这般耳听着她嬉闹了七七四十九天,那幕曾经见过的海市蜃楼再次闯进大家的眼帘。
遥望着逍遥观的山门渐近,燕赤霞仰天大笑:“哈哈哈,熬了月余,终于到了。”
“这就到了呀,人家还没闹够哪。”萧若兰趴在船舷边,眼望着逍遥观雄壮的楼台群落,竟有些意犹未尽地念叨了一句。
沉默寡言的卓断水抬手掏着耳朵,接口叫道:“再不到,我这耳朵便要堵死了。”
“你说谁呢?”萧若兰伸手扯住卓断水的耳垂,佯装愠怒地吼问道。
卓断水忍着疼痛,连忙打开她的手臂,却不想再去招惹她,便冲着燕赤霞说道:“我等此番贸然前来,可否让水儿先去通禀一声,以免惊到世外的隐者?”
燕赤霞微微地颔首应道:“也好,你且留在旱船之内,还是让你昊空师兄去吧。”
所谓礼多人不怪,燕赤霞心知卓断水醉心武学,不通俗事,说起话来直截了当,又不会拐弯抹角,唯恐那句话讲得不合时宜,开罪了逍遥观,继而再生出些枝节来,又要多费周折了。燕赤霞念及到此,便转头喝令洛昊空前去拜谒山门。
洛昊空身为昆仑山的首座大弟子,平日里走南闯北,抛头露面,颇晓礼仪。此番拜会逍遥观,事关重大,不能不让他谨慎从事,接到燕赤霞的敕命,便整理好仪容和袍袖,抽出承影剑,念动咒语,脚踩剑身,轻盈地飞向了逍遥观的山门前。
逍遥观的山门雄伟壮阔,门前左右各立有两名弟子,皆都身形颀长,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举止端庄,温文尔雅。见到有人轻声落到院前,便有一位弟子迈步向前,微微地躬着身子,彬彬有礼地拱手相询:“不知何方尊驾莅临道观,守门弟子妙机这厢有礼了。”
洛昊空赶忙站稳身形,稽首还礼:“在下乃是昆仑弟子洛昊空,跟随燕使者前来叨扰太虚道长,还请妙机道兄代为通禀一声。”
“事不凑巧,太虚尊上已然闭关多日,不知尊驾所来何事?”守门弟子妙机心中暗道,任凭哪个到访,都把太虚尊上挂在嘴边,还以为逍遥观的掌派道长如同萝卜青菜那么便宜,谁想拜会就能遂了心愿似的,便依照主事师叔玄空长老的嘱托,说了句谎话。
逍遥观乃为道家圣地,掌派道长太虚年事渐高,平日里痴心修道,便把观内诸事交付给座下大弟子玄空打理,而他自己却轻易不见外客,凡是来人垂问,皆都以闭关修炼为由头,拒之不见。
洛昊空听闻妙机所言,心凉了半截,生怕主事师叔做不了逍遥观的主,便诚惶诚恐地拱手问道:“在下不敢相瞒,我等此番前来,只须借得逍遥观的十世镜一用,待两位病友起死回生,便可完璧归赵,再不相扰,还请妙机道兄行个方便为盼。”
哪知洛昊空不提十世镜便罢,而今话既出口,妙机却立起腰身,怒目而视,指着洛昊空喝道:“哪里来的恶贼,竟这般执迷不悟,三番五次地换着生面孔,打着为人诊病的幌子,无非是觊觎逍遥观的镇山之宝,奉劝尔等速速离去,莫要以为逍遥观好欺负,再不知悔改,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妙机说着,便从身后抽出青锋剑,横在身前。
昆仑山在江湖中的名号非同小可,天下人皆称东逍遥,西昆仑,南万妖,北神机,尽管四家门派主旨有别,人妖迥异,但也可谓是并驾齐驱,不分伯仲。如此来看,昆仑山并不比逍遥观矮了半截,如今妙机明明晓得洛昊空乃是昆仑来客,竟然如此蛮横无理,恶语相向,劈头盖脸地把洛昊空数落一番,确让洛昊空始料未及,手足无措,只是兀自发着愣,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讲,我昆仑摩尼教总归是名门正派,为何在你口中竟成了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