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和煦的阳光穿透帐篷的缝隙,落在了张昊天的脸颊,荒芜的野外鸟鸣迭起,轻风吹拂着蒿草,沙沙作响,广袤的大地重获生机。
张昊天从睡梦中醒来,拉开帐篷的锁链,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不由得回想起昨夜那个诡谲的梦境。
天机老人再次莅临,绝非偶然,张昊天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先是在手游中暗示沈傲霜的去处,将自己哄骗到这荒郊野岭,然后再托梦语带玄机,这不是处心积虑地设彀藏阄,插圈弄套,还能有何解释?
张昊天想到此处,抬眼四望,除了满目疮痍的庙宇废墟,便是绵延无尽的山峦和迎风摇摆的野草,阒无人迹,空谷清幽,手机照旧没有一点信号,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还在坚守着心头的那份执念。
尽管张昊天还没识破天机老人诡秘莫测的意图,但在心中早已有了戒备,刻意把脸扭向梅溪,不去观望天机老人指点的方位,以免再次钻进他的圈套。
理智永远不是好奇心的对手,当他草草地对付完早饭,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瞅兰若寺后的悬崖峭壁,双腿更是不听使唤,也没顾着收拾好行囊,就不由自主地赶往了后山。
山路陡峭,乱石丛生,张昊天费了好大的劲,才攀爬到半山腰,猛然抬头去瞧,竟发现在头顶的石壁之间,暗藏着一尊宽袍大袖的陈年石佛,嘴角上扬,面露微笑,目光慈祥,栩栩如生,正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
这尊历经沧桑的佛像,着实把张昊天吓了一跳。张昊天顿时惊愕失措,就觉得手脚发麻,瞬间失去了力道,整个身体像被风灌满的口袋,摇摇坠落,直奔山底的万丈深渊。
眼瞅着张昊天即将跌落谷底,摔个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尊石佛却笑盈盈地伸出手臂,从脚下捞起,将张昊天稳稳地托在了掌心之中。
万念俱灰的张昊天与死神擦肩而过,心有余悸地抹了把额际的冷汗,双掌合十,冲着石佛虔诚的念道:“感谢我佛慈悲为怀,救我性命,如今只愿皈依我佛,多行善事,以报再生之恩。”
“阿弥陀佛,普度众生,乃我佛根本,无需言谢,善哉,善哉。”石佛将手掌送到眼前,慈眉善目地瞧着张昊天,口诵佛号,石雕的嘴巴一张一合。
张昊天稍稍稳了稳心神,就张口埋怨说:“全怪那个多事的老头,把我诓到这个荒芜人烟的破地方,还说能找到沈傲霜,差点丢掉了性命不说,就连回家都是个难事了。”
“莫要口出妄语,尔等可知此地有何妙处,竟说是个破地方?”石佛微微笑着,温和地问道。
张昊天茫然地摇摇头,嘴里嗫嚅着:“弟子一无所知,还求我佛明示。”
“兰若佛寺,三界交汇,元神护佑,通天达地,法力无边,熔古铄今。”石佛声若洪钟,朗朗而言,震彻山谷。
“这么厉害啊,可与我的霜儿有啥关系?”张昊天听得似懂非懂,虽然石佛把此地说得很牛,但心里仍旧挂念着沈傲霜,便急忙张口反问道。
石佛却收敛了笑容,面色肃然地问道:“阿弥陀佛,天地大义与儿女私情,不知尔等如何来选?”
张昊天沉思了一会,却也没个准主意,便低声答道:“弟子也说不好。”
“因果循环,无尽无休,天道轮回,有善有恶,尔等机缘至此,焉能心存旁骛,德泽前世,才可福披今生,若想寻得沈傲霜,尔等尚须前往幻界走一遭啊,待到功德圆满,一切皆都水到渠成,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石佛昂首远望,双眸深邃,单手竖在胸前,字正腔圆地念道。
张昊天皱了皱眉头,轻声叨咕着:“又是幻界,难道这尊石佛和天机老人是一伙的,总是不厌其烦地提到幻界,这与沈傲霜也不挨着啊?”
“尔等莫急,既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