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明府城的大明湖,素有“一阁c三园c三楼c四祠c六岛c七桥c十亭”之说。荷花盈塘,画舫游梭于碧波湖面之上。岸边熙攘,游人如织,争相看那红柱黛瓦,细柳葱绿。这旖旎风光宛若一幅风俗画卷。
在那湖边岸上,起了一座高楼,唤作“碧筒饮”。齐鲁人闻得这名字,便知此间是一处酒楼。这济南文士风流,便是用这荷叶杯饮酒,称之为“碧筒饮”。唐人白居易也曾写下诗篇:“疏索柳花怨,寂寞荷叶杯”。
左杭野端坐于阁楼上,这倾城绝色仿佛成了那风俗画里的神来之笔。她本是沾不得酒的,苏临枫剑伤在身,也不宜饮酒,这“碧筒饮”却是无福享受。左杭野素来喜欢些精致的小吃,这大明湖的冰糖莲子羹很是对她脾胃。
左杭野注意到对面桌上有一位中年汉子,夹着糖醋鲤鱼,品着碧筒饮。她向来高傲,从不轻看男子一眼。可那男子高额隆准,双目隐有华光,显然内力盖世超群,江湖中能有如此修为者也不过寥寥数人。更为难得的是,他举筷夹菜手势,却似含有一套绝妙的刀法,左杭野心下想道:莫非此人便是“狂刀”叶疏狂?
片刻间又消释猜疑,浅笑着细想,叶疏狂成名四十年,如今若还未死,也是古稀老人,而眼前男子正当壮年。或许江湖人才辈出,隐居渤海之滨十几年终是孤陋寡闻了吧,左杭野也不多想。
“对面桌上的佳人,粗汉是否无礼,污了翦水秋瞳?”那中年汉子说道,声音虽不洪亮,却仿佛响在耳边。
苏临枫先是一惊,送到嘴边的莲子羹停在半空中,然后放下汤匙,如临大敌一般。
“你认得此人?”左杭野轻声问道。
“虽是换了面貌,可我认得这声音。”苏临枫叹道。
左杭野方才醒悟,心中也想起了一号人物。只是未曾想到,他居然追来了山东济南,当下冷笑几声,说道:“指挥使威名赫赫,却也像那江湖宵小般易容改妆,可笑可笑。”心中却甚是担忧,今日看这叶慕风内功精湛,刀法超群,这几日为苏临枫化解剑气内伤,耗了不少修为,此时的她怕已不敌叶慕风。
“苏夫人见笑,叶某人吃官家饭,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叶慕风淡淡地说道,“苏夫人”三字刻意说将出来,有意挑起海宁苏家灭门仇恨,似乎已从左杭野话语中察觉出她真气还未恢复。
“在下可否与姑娘同座?”只见又一中年男子,笔直站立在左杭野桌前,左杭野微微点头。
这阁楼甚小,乃是为欣赏大明湖水色而设,只有三座,除叶慕风和左杭野外,还有一桌空席。此人从那楼梯上来阁楼,叶慕风与左杭野都未察觉,轻功已是出神入化,且执意与左杭野同座,左杭野更是没有半分嫌弃,这让叶慕风百思不得其解。
“这少年内伤积重,难怪是这一桌素菜,也无佳酿。”那男子幽幽说道。
“哦?仁兄神目如电,在下眼拙,也知仁兄身怀绝技,可否施救?”叶慕风仔细端详这名男子,运转气机摸索他的吐纳法门。
“只是略懂医理,哪有绝技?”那男子纵声笑道。
“仁兄谦虚,在下好生敬佩,这一杯佳酿与你同饮。”叶慕风一掌轻拍象鼻杯,掌风呼啸,去势也疾,正坐对面的那男子感觉到一股浑厚的掌风拂来,脸上有一种微微颤动,却辣的感觉。叶慕风使得是一路刚猛的掌法,眼见象鼻杯必定化为粉末,令人吃惊的是,掌力拍在杯身突然卸去,象鼻杯却完好无损,杯中的佳酿化成水箭激射而出。如此收放自如的掌力,岂非惊世骇俗?
“酒香四溢,闻之欲醉,好酒!”那男子伸出食指,激射而来的的酒水却随他的指尖旋转,在半空中,像是少女在起舞着,衣练裙带飞扬,最后食指往上勾起,酒水笔直似箭般抛起,划了个弧自然落下,那男子仰起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