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声辨位,倒挂如弓,湘女二剑兮斫冰雪,剑气近,寒意森森。
方余闪避挪移,出手如风,反抓黑衣女子手三阳经,黑衣女子连忙叫苦,短刃掉落在地,全身软绵绵地像团棉花,躬着的细腰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方余的怀里。
“海宁苏家二千金作梁上淑女,妙极妙极。”方余趁势摘掉了女贼的面纱,那张绝美的鹅蛋脸显了出来,剪水秋眸如九天星辰,竟好似一人占尽天象,独得气运,其人冰肌玉骨,薄唇轻抿,泛着红润的光泽,那垂髫童稚般的神情,在银辉映衬下让人心生怜爱。
她撅着嘴说道:“你是哪一招认出了我?是‘金针渡劫’,还是那招‘一剑横江’?”
方余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乘奔御风,落地无声。落羽坠的身法在当今江湖除了海宁苏家,就再无其他人会使了,海宁苏家又有几人可让我推算?无趣无趣。”
苏桐朝他捏了个鬼脸,依样画葫芦,娇嗔道:“无趣无趣。每次都瞒不了你,从我懵懂至今初长成,就属你给我最多难堪。”
方余无奈苦笑,又打了个呵欠:“我不跟你闹了,实在是乏得紧。”
苏桐那乘奔御风的腾挪身法是何等得骇人,抢先方余一步翻身在床,恨恨说道:“你要是胆敢爬上床来,看我不剁了你喂那秦淮河里的大鱼王八。”
十数年青梅竹马,方余却依然拿这位郡主娘娘般脾气的妹子没辙。
就连当今海宁苏家掌门人苏青岩,也是一味宠着c溺着这孩子,甚至引以为傲地与人畅言对这位幼女是“捧在手心怕热着,含在口里怕化了”。
夜还很长,方余趴在榆木方桌上便能入睡,梦里周公与他手谈十局。
再睁开眼时,就看见那双占尽天象的明眸大如斗,甚至能闻到她如兰的呼吸。
方余着实吃了一惊,“哈!你终于被我摆了一道!”苏桐拍手坏笑,手舞足蹈。
方余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你到底要守我多久才能吓我一跳?”
苏桐噘嘴说道:“只要能摆你一道,便是历经日升日落,春花秋月,又有何妨。”
方余用新打来的凉水拍打脸颊,神清气爽:“日上三竿,正是午膳时间。”
不觉已是中午,“清水人家”已坐着许多食客,方余与苏桐扶着扶手缓缓走下楼梯,找了张空台就势坐下。
“小二,来一个龙井虾仁,要是能有西湖醋鱼就更佳。”苏桐掰着手指数菜名,考虑到是私自逃出府去,腰包瘦瘪,就点到为止。
“客官,小店没有这些江浙菜肴,要不要试试我们应天府的特色菜?”店小二颇为尴尬,当下赔笑道。
“店开大门,迎四方客,怎么连这些菜式都没有。”苏桐娇嗔了一声。
“小二哥,再来一尾芙蓉鲫鱼。唔金陵圆子听这菜名就知道此菜只应金陵有,异乡哪有几回闻。就来一个金陵圆子,还是依旧来一壶雨花茶。”
“好嘞,客官稍等。”
方余抚摸着苏桐柔顺的三千青丝,柔声说道:“傻妹子,这里是应天府,可不是你海宁。”
正说话间,一伙十来人,官家装束的干练汉子走进这小店来,坐了两围桌台,皆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苏桐见这一伙人官家打扮,她便多端详了几眼,似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方余轻轻附耳说道:“锦衣卫。”
飞鱼服,绣春刀,正是锦衣卫的装束。
镇抚司上至庙堂,下至江湖,无愧为士子大夫与江湖英豪都闻风丧胆的罗刹鬼蜮,锦衣卫特务更是魑魅,是魍魉。
南镇抚司负责侦缉刑事,捍卫法纪c军纪;北镇抚司传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有自行逮捕c刑讯c处决之权。
若不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