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非清官,然亦非昏官也,即使包公显灵,吾不畏也。其疑行凶者装神弄鬼而惑众,决意续查之,将案情水落石出,查出真凶,保住乌纱帽,以向府衙交代之。
两案皆发夜间,其命巡检吴挺率众夜巡,不得怠慢,若见可疑者,即刻捕之。一连数日无果,破案期限日渐迫近,刘德似热锅内蚂蚁,焦急万分,慌慌然不可终日!
刘德正苦无良策,一筹莫展之时,线索突至。入夜,吴挺领一人入衙,急禀报之,言此人报案,知案发起因。刘德忙问此何人?报案者叩曰:“小人行胡名支,城外财主康有之长工。”刘德审问:“汝如何知案发之因?”马支详述之:
财主康有趁华屋百间,良田数百亩,家虽雇十余长工,仍觉劳力不足。今年大收与种麦之时,淮南凤阳府人氏王全与马健应雇为短工,二人原一黄梅戏团武生演员,后戏团经营不善散之,故二人暂栖身于此谋生。
二人为人仗义,嫉恶如仇,不多日与诸长工成友,二人夜寝于后院柴房,众长工眠于西厢房。二人不忘本行,每夜歇息之时,于柴房内唱包公戏消遣,众长工无不喜听之。
一日,长工胡支家院被盐运司奚凡强拆,扩建为府邸,其不敢以理据争,懦弱胆小,诉苦于众,众皆愤然,无不咒骂奚凡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王全马健闻奚凡贪赃枉法,豪取抢夺之恶行,义愤填膺。此时有长工提议,不如让王全马健演包公戏,唱出铡奚凡,以解恨怨。此议提出,众皆赞同,遂演唱之。
王全饰包公,马健饰护卫,王全现编现演,将《铡美案》包公唱段改之,唱曰:“盐运司近前看端详,状写着条条罪状在纸上,状告汝欺压百姓逞凶狂,贪赃受贿,强拆民居建宅房,罪恶累累……刽子手听令,开铡!”马健应一声,二长工持一草扎奚凡,用铡草刀铡之,众开怀大笑,痛快淋漓,解恨而大爽之。
殊不知,次日晨,奚凡真被铡身亡,尸首两分于包公祠前,众皆称奇,莫非戏演过于真,包公受感而显灵,将奚凡正法之?
事隔数日,又一长工之妻因貌美,被恶霸李侯相中,强掳之,此长工无处诉怨,众恨李侯早死,遂求王全马健再唱出铡李侯以验其灵。王全马健允众所求,当日晚,与众合演除恶霸,将《陈州放粮》戏词改之。王全唱曰:“陈州放粮转回京,途闻恶霸李侯抢民女,遇见百姓告冤状,擒拿恶霸至堂前,李侯恶行不可恕……刽子手听令,狗头铡伺候,开铡!”马健应声,二长工持一草扎李侯,用铡草刀又铡之,众拍手欢呼,解恨而悦悦然也。
当夜戏散,众回屋寝之。胡支因近日患腹泻难眠,半夜起床至茅厕,忽闻柴房有声,隔门缝窥之,月光之下,见王全马健身穿护卫戏服,腰挎利刃,手持铁链,蹑手蹑脚,出后院远去矣。胡支甚异之,不知二人夜半有何为。
次日晨,闻李侯被诛,亡于包公祠前,胡支方喻,并非包公显灵,原王全马健所为也。其暗思:人命关天,非同小可,若官府查出真相,吾难逃干系,不如报案立功,尚能获赏之。然其犹豫不决,恐众责骂其忘恩负义,遂强忍不敢报之。
不意数日一晚,于众鼓励之下,王全马健又唱出铡尤泰,尤泰乃刘知县师爷,其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欺上瞒下,敲诈百姓,众恨之入骨,欲铡其而后快。
待戏散后,胡支实难忍之,恐师爷被杀,官府定倍加严查,终会破案,其责难逃之。其熬至众上床酣睡,溜出康府将案报之。
刘德闻罢,喜出望外,析之曰:“果不出吾所料,王全马健装神弄鬼,制造假象,欺世惑众,今夜,二人定至尤师爷府邸,欲擒尤而杀之,吴巡检,今夜兵分两路,本官亲自出马,率一队衙役埋伏于包公祠两侧,汝带一队衙役埋伏于尤师爷府外,待王全马健至,切莫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观其行,尾随其后,待二人至包公祠前,欲动手杀尤师爷之时,再擒之不迟。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