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杀破狼等到了下半夜，困意不停的席卷而来，我提防着陌生的环境和杀破狼，久久不愿入睡，把自己折腾的精神恍惚，只至睁不开眼睛来。

    “都说人族多事，你可真是一个好的代表。”

    杀破狼盘膝守在门口内，头也不回的说道。

    “没话说就闭嘴。”

    我不睡却也闭着眼睛养神，没有多少力气去和他吵那无谓的架。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敌人，在阵前叫骂的早就没有什么新词可以说了。

    虽然说着不睡，可能这夜太静，我的精神也太差。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太阳高挂的时候了。

    我是察觉到身边有动静才忽然醒过来的，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我身边打坐的逍遥。

    他还是往日的模样，青水长衫，上面竹叶片片残影斑驳，衬得侧脸光滑如玉，容光灼灼。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不知为何，我就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到底，骨子里还是有着那对父母的才情在的吧。

    “逍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抬头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杀破狼也已经不在屋内。

    他听见我的声音，才睁开眼睛道：“早上就回来了。见你和杀破狼都睡着了，故而没有吵醒你们。”

    “杀破狼呢？他跑了？”

    “没有。罗成将军听说我们是从程将军那里来的，特别感兴趣。就叫人请走了杀破狼，说是要宴请他。”逍遥听见我的话，无奈的笑道，“你还在睡着，就没有叫醒你。杀破狼不像是那种会自己逃跑的人……”

    “魔族什么时候值得信任过。”我起身，想了想又道，“骨精灵是个例外。她是个好女孩。”

    “你就是成见太深。”逍遥摇头，“既然你醒了我去替你催一催早饭。等会儿会有人请你去赴宴，我先走了。”

    “嗯。”

    我想反驳一下，可是又实在没有力气。看着逍遥走出去，连带着连宴席也不想去参加了。

    逍遥走后进来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模样脆生生的，大约还有些怕人。她放下东西就退到门外去，一句话也不肯和我说。倒叫我莫名的心软。

    换下身上的甲胄，我摸着后背的伤口。当时夜罗刹的那一刀虽然狠辣，可到底是有逍遥在身边，没有留下疤痕来。只是这么多年的沙场征战，我也早已经不是长安城中那些明媚娇嫩的女子了，单是这一身的伤痕……恐怕这一生都不会有十里红妆相嫁君的那一天了。

    不过没关系。我也从未想过要嫁人。如果可以，我愿意在大唐国境守着那延绵的疆土，一生到老，白首不回。

    也算是圆了老程想要守护这个国家的心思。

    听说老程和罗成将军都是当年随着太宗皇帝一起骑马仗剑，刀光血影中走过来的，他们一起四处征战，收服人心，一起打下这片大唐天下。论起感情来，谁都是谁的手足。就像是每次老程吐槽皇帝陛下的时候，皇帝陛下总是要打个喷嚏才算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说起来倒是真挚的令人羡慕。

    …………

    收拾妥当，服了药，也吃了点饭。

    守在门外的小姑娘忙不迭的跑进来，收拾了碗筷，就带着我去往大营。

    我有心和小姑娘说几句话，她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那种感觉不像是嫌弃或者蔑视，只能说透着孩子的防备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傲。

    不太明白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可值得高傲的呢？

    大营中已经早早的布好了酒席，军中爱喝的烈血酒，宴请时搬出来的牛羊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菜肴，一一整齐的摆放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