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鸟蛋都没有碎。那就吃早饭吧,我从兜子里随便抓出几个鸟蛋,往锅里轻轻一磕,嘿,保证个个都是三黄蛋,这么多年我都没失手过呢”
尊主保佑,她一边咬着晶莹剔透的鸟蛋,一边向晓野的神祗求起情来,快把他变成个哑巴吧,只让他哑巴一天也好啊
“差点儿忘了跟你讲,就刚才提到的那条河啊,我五岁的时候就能来回来去游上三圈儿,”高大的南方佣兵仍趴靠在由松木筑建的胸墙上,一边扫视哨塔下方的情况,一边夸夸其谈,“那条河差不多有两里格那么宽,河面上往少了说,也得漂浮着两百多只鳄鱼。我们家乡有个习俗,男孩长大到十二岁,就要被带去这条河边。孩子的父亲会发给他一把家传的刀,然后将他推下水,在河水没变成红色之前不允许他上岸”
天哪,她暗暗苦笑道,我为什么要答应这个话痨!还有一整个白天啊,现在我宁可去和薇儿她们一起捕鱼猎海豹。
“后悔了吧,没有仔细考虑代价吧?”
她被凭空响起的浑浊之声给吓了一跳,手中刚剥开的鸟蛋都没拿稳,掉在地上滚出了老远。
下次你出现之前,能不能先给我点儿暗示,她在心里不满地说。她懒懒地爬出几步,将鸟蛋捡起,使劲擦了擦上面的污垢,便又将其放入了口中。
“我早就说过了,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从不会注意到我。”浑浊的声音笑着说,“太鲁莽了吧,早告诉过你,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觉得现在还不错啊,不用干活,坐在这里有鸟蛋吃,挺好的嘛,她倔强地辩驳道。
“上去扇他一个大嘴巴。”浑浊的男声突然戏谑地对她说。
什么?她愣愣地问,为什么啊?
“狠狠地扇他个大嘴巴,然后甩头就走啊,反正他也再没有鸟蛋给你吃了。”他窃笑着建议道。
“嫁给我。”
晓音使劲晃了晃脑袋。
你,你说什么?她在心底惊讶地问。
“嫁给我,我带你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这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图可桑离。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在她的脑中碰撞了起来。惊讶,惶恐,空前的愤怒,隐约的窃喜我,我该怎么办,我该说些什么,她急切地问向脑中的朋友。
可他已经走了声音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可那份浑浊却依然弥漫在她的脑海。
“我说了,我能带你离开,那不是句空话,”图可桑离蹲到了她的面前,用那双会闪光的眼睛注视着她,认真地说,“嫁给我,这是你离开坎帕卡的唯一办法。”
“唯一?”过了半天,她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声音飘进了她自己的耳朵,颤抖得像是在长夜里飘摇的枯枝败叶。
“没有寒铁了?”她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向他问道。
“这不是有没有寒铁的事。”桑离严肃地说,“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他将手放到了晓音的肩头,皱着眉头说道:“国王确实需要寒铁,可他却从不需要水鬼在他的国度里存活。”
“这他罗南有危险了?”她觉得自己的血都变得冰凉了。
“从第一块寒铁被打捞出来的那天起,就没有任何一个水鬼得到国王承诺的待遇,”桑离的眼睛冰冷如霜,声音也沉重得凝如膏脂,“那些满心欢喜的水鬼,连同他们的家人,自以为坐上了通往王城的海船,自以为在终点会有荣誉与金钱。可他们不知道,那些船从未到过王城”
“那他们去了哪?”她紧攥拳心,明知故问道。
“你们这些个家人,会被运往南方,会被卖作贵族的奴隶,而那些可怜的水鬼,”桑离哀伤地说,“则会被铁链死死地捆住,被扔进最黑暗的地牢,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