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面。与我相同,背后的火海也在纵情哭泣怒海卷走了肮脏的生命,却饶过了卑微的我。我被邦国的大船捞起,被卖为了贵族的奴隶。”
“原来这你是贵族的奴隶啊?那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你不是说你杀了人吗?你犯了什么罪才被关进了水牢里啊?你说那个家伙真的死了吗?既然你都逃生了,也许他被某艘船救了呢。”塔格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抖了出来。
哲落紧闭双眼,将食指重重地按在了塔格的脑门上,用力点了点,半天没有吭声。
“相信我,朋友,他死了,不要怀疑,而我这个苟活的罪人也即将离去不,不,别问问题!让我快点说完想说的话!”哲落捂住塔格的嘴,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这是离开长夏港北上的第五个晚上,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是进入到了复生海的腹地。我最后的朋友,记住,属于你的自由还很遥远,我,已经走出了带给你困扰的那份自由这里是神尊降世之海,是旧世界的坠落之地,是新世界的飞升之所,有一天你会再次路过这里,记得怀念我一下。”
“嘿,禽兽不如的人渣,看这里,你这个猪一样的蠢货!”哲落突然转过身,指着野牛大声叫骂起来。
在野牛疯狂的叫嚷声中,塔格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哲落谜一样的低语:“震掠无钊”
哲落朝着暴怒的野牛打了个响指。粗大而扭曲的手指发出的声音无比沉闷,撞在墙上碎裂开来,化为了雷鸣般的回音。
目瞪口呆的塔格刚要开口,哲落便又制止了他。他深吸一口气,靠到墙边平静地说:“岛主的幼子是个罪人。二十年了,他一直在寻找赎罪的办法。也许,他想到了也许这一切都错在了这个混乱的年代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能力太有限了这是光靠他自己永远也无法完成的救赎二十年来,他一直在寻求内心的平静,现在,平静来了抱歉让你看见听见这一切,再见了,朋友,我叫嘟图哲落。”
话音刚落,野牛的一对铁拳便如雨点般地砸在哲落的头上,他的链子已碎裂在了身后。满脸鲜血的哲落痛苦地扭曲着五官,他的鼻梁和颧骨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形状。
“快叫人!快啊!救命啊!”塔格一边扯住野牛的小腿,一边高声呼救。
恼怒的野牛奋力挣扎,将一对铁肘砸向了他的脊背。剧痛传遍周身,他感觉自己变成了背驮双峰的骆驼。他咬着牙死命坚持,脸却被野牛的膝盖顶开了花。鲜血溅进了浑浊的眼底,让他挑不开眼皮。一拳,两拳,他感觉自己的胃已经裂开了。他瘫坐下去,再也动弹不得。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听到哲落的惨叫,耳中充斥着的只有野牛的污言秽语渐渐地,野牛,哲落,牢房都飞离了身旁,越飞越远,他已分不清自己正身处何方,只觉得头重脚轻,无助地陷落于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睁不开眼,却可以透过眼皮模糊地看到四周。一张张脸凭空浮现,像pu kè牌一样依次摊开,没有脖颈没有身躯,只是孤单地悬在那儿,围着他缓慢地打转陌生的脸,熟悉的脸,幸灾乐祸的哂笑,漠不关心的眉眼这些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棕色的,huáng sè的,白色的,黑色的,交融为一体的肤色拧着劲儿向他逼迫而来他想撕心裂肺地大叫,可还未消化的食物已化成了泥,涌回到了他紧闭的口中。
他晕头转向地在怪脸之间挣扎,软绵绵的胳膊拼命地挥舞。哲落的神啊,可别让这些鬼东西过来!他在心底暗暗呼救可当触碰到的刹那,手却从那些脸的表面一穿而过,像是伸进了一盆发好的面团之中。那些脸孔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漩涡。他瘫在漩涡的中心,摇摇晃晃地顺势漂流。是水吗?他张开嘴咽下一口。是酒吧,可酸涩中却还带着腥气。这眼皮虽然薄如轻纱,可笼统的视觉终究无法适应,费尽气力去支挑,却仿佛有着千斤